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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酒店

且要此心留墨白 且慢慢 3872 2020-06-03 10:33

  

有关于《墨白》的一点说明。

这个故事的时间线可能有些混乱,盖因执笔人笔力有限,未能周全。开篇处,先行致歉。

架空历史,无关现实。

预祝各位看官,阅文愉快。

某三星酒店中,一间标准间里,靠内侧的床头,坐着一个坐姿颇为放肆的男子,此男子一身蓝色道袍,右手边弃着一根白色拂尘,尘柄倒挂在床单上,尘穗散落在地上。本该白如雪的拂尘却是有些脏污,脏污粘在白色床单上,看的让人直皱眉。

“阿遥,你就不能把声音开的轻一点吗?”

说话的人,是个长相颇为清隽的和尚,他穿着一身袈裟,袈裟的衬摆因他的突然站起,被窗外的夏风吹成一朵莲花。

道士懒懒斜眼,见窗外的风吹起窗内的白色软帘子,帘子轻轻散开,更是称的和尚一副仙风道骨的好模样。

“切~”

和尚微叹,似乎对道士的这种态度很是习惯,他原也不是真的指望道士能听劝,真把声音调轻,不过因为和人谈话,见人眉间轻锁,怕惹救命恩人不快罢了。

和尚走到道士身边,拾起半挂在床尾的拂尘。

“贫僧替你清理一下。”

“讲究。洗的再干净,回头还是会脏,不如不洗。”

道士的话,令拂尘忍不住抖了抖,和尚轻轻拂过拂尘的柄端,平复了拂尘的愤怒。和尚又是一叹,明明生了个计较的性子,平日见了好东西总也脱不开眼,怎么对自家的法器这般随便?这拂尘,若是交在旁人眼中,恨不能贡在案头才好。

“阿遥,把声音调轻些,贫僧在同沧先生说话。”

这一回道士倒是听见了和尚的话,只不过他不是听从而调轻电视的声音,反而是恶趣味的调高了两度。一时间,小小的标准间里全是电视的声音。

又是一声叹息,只不过这一声叹息发自另一人口中。

他仍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个杯子,杯子里还剩半杯水,水因为窗外的风吹的冷去,但他并不在意,依然捧着杯子,也不喝,就这样捧着。

这人,算的上是一个名人,他原本就有些出名,但那时的出名,不至于令他走出去就被人认出来。而今的出名,出的好似半个艺人。之所以有这般名气,便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的养子,如今年芳二十三,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好皮相,二十岁入演艺圈,一炮而红,而今更是家喻户晓,身前身后多了不知凡几的追随者。

“神棍,你家儿子的演技有大长进啊。”

没错,令道士看的津津有味的电视剧,正是由他的养子出演的。他之所以知道,并不是因为看过,而是因为他太过熟悉某人的声音,道士刚一开,他就已经听出来。

“多谢。”

“来来来。”道士一拍床铺,“过来一起看呀,这片子不错,好看的很。”

“我向来不看他的剧。”

“那怎么行呢?人家可是你正牌儿子,做父亲的怎么能这么冷淡呢?”

冷淡吗?他微微侧身,远望窗外的蓝天。类似的话,近来他似乎听过好多次。

“汝之,你看看这人!”

和尚也是无奈,倒不是对救命恩人无奈,而是对道士无奈。对于道士的这副性子,和尚也是不知怎么养出来的。

这位救命恩人,和尚自问看不懂,他之所以认识了他,是因为道士的缘故,因为相信道士,所以就相信他,渐渐的,因为一些事情,三人的交道打的多了,居然成了不错的朋友。

算是朋友吧。

不过,即便相处了很久,和尚也不敢说自己对沧白有多少了解。只是知道,沧白是个影视编剧,一个口碑不错的编剧,产量不多,但质量可以,在帝都有房,生活尚可。

这样的人,如果是在路上擦肩,和尚只当是平常人,这样的人,是如何和佛家或者道家也扯不上多少关系的。可偏偏,沧白有一身不错的玄家本事,救过道士,也救过他,且不止一回。

逍遥很喜欢沧白,明明沧白待人清冷,逍遥却不以为意,仿佛看不见那种疏离,碰了面总要逗弄几回才好。初初,和尚以为沧白会生气,会不喜,奇怪的是,沧白对道士的这种堪称恶劣的性格抱持了极高的容忍。

或许,沧白也是很喜欢逍遥的吧。就如同他一样,一见逍遥,便喜欢的很,逍遥这样的人,似乎很难有人会真正讨厌。

不过,他和逍遥不同,心里感激沧白的同时,总是抱着一丝怀疑,因为,在他看来,沧白实在没有理由每一回都要来救他们。

这种怀疑随着他们相处的日子越多越见的深沉,因为直到现在,和尚对沧白的了解,少之又少。

“神棍,你奇怪的很,说你不喜欢家里的儿子,当初你就不会收养他,可说你多喜欢他,却也不觉得。你说,你到底对他是喜欢还是讨厌啊?”

沧白专注的望着天空,仿佛没有听见逍遥的问题。

“汝之,他不睬我。”

汝之是和尚的法号,是他自取的,尚未上册的法号,但终有一日会上册。他有一个上册的法名,道济,但这个名字,逍遥不喜欢,只称呼他为汝之。沧白也不喜欢,便直呼他为和尚。

“是贫僧,也不想理睬你。”

逍遥气的站了起来,蓝色的道袍被他坐的一团乱绉,明明是极好的衣料,却看着像是山里淘来的旧货。

“气死我了。”逍遥走到窗边,一屁股坐下,椅脚摩擦着地毯,生生的发出了一股刺耳的声响。沧白转头,看着气鼓鼓的逍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到底气什么?”

“气你不满足我!”

“……”

“神棍,我夸你家儿子演技大涨,是给你面子!”

“是,多谢你给面子。”

“我给你面子,你却不搭理我,这让我很没有面子!”

“……好,你说,你想我怎么给你面子?”

“你自己说,我夸你儿子难道夸的不对?他的演技难道没有大涨?”

“道士,我说过,并不看他演戏,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逍遥复站起,扯了沧白的衣服,拉住往床边去:“很简单,陪我一起看,你就知道怎么回答了。”

标间不大,挤了三个高大的男人,更显的拥挤,和尚往床头去,给道士和沧白让出路。道士坐回刚才的位置,沧白瞟了一样床单上的污泥印,没有坐下去。

此时,电视上正上演一出深情戏码。

“神棍,我给你普及一下,免得你看不懂。这剧叫《父与子的二三事》,改编自一本相当出名的网文。网文,懂吗?”见沧白不说话,道士摇摇头,“算了,像你这样的知名编剧,大半是看不上网文的。总之,这是一个披着父子名的爱情小说,这对父子走的也不是父慈子孝的戏码。正在播的,刚好是讲到儿子被思慕之情困扰,想尽办法要和父亲坦白情谊。”

吴雪,沧白的养子,演的正是剧中的儿子,一个爱慕父亲的儿子。

正说着,见吴雪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将他的父亲拖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又在父亲反应过来前将其按在墙上,问父亲,是怎么看他的?

“你看,多么浓烈的爱慕之情!就算隔着电视屏幕,都能让人感同身受。神棍,你这个儿子的演技,真心了不得,碾压大部分同龄艺人。”

吴雪的眼中有泪,可他压抑着,泪眼朦胧,眼眶泛红,却倔强的将那一颗眼泪框在眼底。正是这样一副拼命压抑的样子,触动了观戏人的心扉。

道士说的不错,吴雪的演技很好,好到让人分不出真假。

“神棍,我可是你儿子的粉丝,他出演的剧我都看了。说实话,之前吧,他受人欢迎,多是因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但这一回,他的粉丝都在说,他演的特别好,特别真,我还当是恭维。这不,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也有辨一辨真伪。”

然道士说了许多,沧白却一言未发。道士觉的无趣,便问和尚:“汝之,我说的不错吧,吴雪的演技可以吧?”

和尚点头,通常他是不会反驳道士的,何况这一次他说的本就对。作为道士的朋友,和尚没少陪着他看吴雪的剧,正如道士说的,吴雪可不是什么演技派,以前的剧,除了耍帅,还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可这剧里的吴雪,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像是完全掌握了演戏的技艺,将儿子的求而不得演的扣人心弦。

和尚忍不住看了一眼沧白,他不相信一个人能够顷刻间掌握一门技艺,如果吴雪能够演绎的这么好,不是因为演技,那又该是因为什么呢?

和尚见过很多人,好看的人不在少数,但像吴雪这样好看的人,和尚从来没有见过。俗世间用来形容人好看的词,无非是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美若天仙,但这些词,用来形容吴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吴雪的美,是一种有别与人接受范畴的美,是一种人间不见的美。这样的美人,任何人站在他的身边,都让人觉得不合适,不堪匹配。

可是,沧白却不是任何人,因为和尚第一次见他们父子站在一处时,便觉得很恰当,好像他们就该那样并肩而立。

沧白不是一个美人,准确的说,沧白和美毫不相干。当然,沧白也不丑,他只是和路上遇到的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了一张普通的脸。若说沧白长得有什么优越的,便是他的肤色极白,白的像玉。

“抱上去,快,抱上去!”道士激动的喊了起来,原来是剧中的儿子忍不住说出了心中隐藏许久的爱意,而父亲被儿子的这份爱意吓呆了,他僵僵的靠在墙上,眼孔放大。

片刻后,父亲推开了儿子,儿子没有料到父亲会推开他,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跌在地上。那一颗悬浮在儿子眼眶中许久的泪水,终于从他的眼角滑落。

沧白紧了紧手,他的心,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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