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讲分数首先要讲乘除法，李固也觉得小丫头的加减法法差不多了，三位数加减法现在对丫头全无意义，李固暂时不打算讲，那今天就拉着丫头一起听乘除法。
先讲了乘除法的原理，不就是累加累减么，学了加减法的人一听也就明白了。李固把昨晚写好的九九乘法表先读了一遍就给高彩儿就让她背去了。
“这九九歌怎么这么多？”李固刚把乘法口诀给了丫头就听见下面有人嘀咕了一句。
“什么九九歌？”李固回头就看见少妇在跟婆婆说。
“你……你这个不就是九九歌么？”少妇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也知道这个？”
李固纳闷了，因为他不知道华夏古代就有乘法口诀了，不过分了三十六句歌和四十五句歌两种，把“一一得一到一九得九”去掉就是三十六句歌。
“我背的是三十六句歌，不过没有大郎你写的这个看起来清爽。”这回是高陈氏接话了。
这不废话吗？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符号不就是为了让数学变的一目了然么，当然高等数学不学还是了然不了！
当李固给婆媳俩讲完分数以及小数的时候两个女人又激动了，这回账本直接带着的，拿出来就着刚学的竖式和小数就是一通计算，学习积极性不知道有多高！
第二天李固来到码头上没见着孩子，心想还是好心办了坏事，把孩子给吓跑了，正在内疚呢，就瞧见几个汉子在跟他斜眼歪嘴。
好嘛！那孩子正躲在一家店铺背后在看着这边呢，根本就没洗澡、洗衣服，李固抬腿就追了上去。
要说这孩子一定是有故事的，多半还是悲惨故事，不然不至于这么大点就成这副模样，但听说也在这里混迹了两三年了。
李固自己也想过要找点帮手，还有什么比这样孤苦伶仃的孩子跟合适呢？十五六岁的孩子还可以教，再大点怕就难了。
即使不能收为小弟，就当帮个孩子改变下生活罢了。
可李固这一跑却把孩子吓坏了，李固现在在这码头上、镇子里是啥名声？生生把个刀手打残，一个人硬钢十几条汉子，不说全是恶名吧，也得有一大半！
孩子跑了没几步就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了！李固这边一开跑，顿时有几条汉子跟着一起跑了过去，并且做出了截击合围的态势。
李固还以为光自己就把孩子吓瘫了，回头一看感情还有这么回事！
这不过三十四米的距离，以李固现在这副精装的体格，也就几秒就到了孩子跟前。
“叫你洗澡为什么不洗？”
孩子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可就是不开口。莫非是个哑巴不成？李固也不理了，招呼着跟过来的几个汉子三两下就把孩子扒光了。
瘦！精瘦！而且还臭！
几个男人在李固的招呼下抓手抬脚的就把孩子提着到了一户店家自己建的码头上，把孩子和衣服一起丢在了瓯江里。
码头的台阶可不是直接就在江面断了的，往下还延伸了得有两米多呢！现在是丰水季节，水还淹着差不多十级台阶。
“洗，现在就给我从头到脚的洗干净，衣服也一起，洗不干净今天你就不用上来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汉子都笑嘻嘻蹲坐在台阶上看着水里的孩子，就这一会儿，第一集团的几个头目也过来了。
“还烦请几个兄弟帮我看着他洗，我去弄点皂角、丝瓜瓤子来，今天我算是跟这小子耗上了，不弄干净他我今天也不去下力了。中午我请大家吃肉。”
听着汉子们哄然叫好，李固转身去置办东西了。
买了皂角、丝瓜瓤李固又回头跟伙计买了身旧衣服，刚才扒那小子衣服时就觉得那玩意洗不出来了，而且也烂的不成样了。
被人围观洗澡当然不是什么好享受，这会儿码头上下闲着没事的都笑嘻嘻的围观小鲜肉洗澡。
孩子抖索着留着眼泪搓搓揉揉的，见李固回来几个汉子招呼了一声回码头扛活去了，都得讨生活不是。
孩子在江里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自己弄的算干净了，等换上李固带来的干净衣服一看，挺清秀的一小伙子，但就是不说话。
身上是干净利索了，一头都是虱子！李固领着孩子先吃了碗杂粮粥，然后找了石灰用布包在了头上。
这一番折腾用了一个多小时，等李固领着孩子回到码头扛活的时码头上一片叫好声。
等中午歇活的时候，李固把早晨一起帮忙的汉子们带到了食铺里，也没什么讲究的，两斤羊肉，两斤牛肉，一条蒸鱼，一大盘咸菜，粳米饭敞开吃。
孩子也一起带着了，不过只给了粥和一点肉，不是不舍得给，是怕他肠胃经受不起。
一群汉子开始还兴高采烈的吃肉吃鱼，可等看着吃的泪流满面的孩子又都不做声了。
从这天开始，孩子就跟着李固一起扛活了，一天也能挣个四五十文钱了，每天收工时也有笑脸了，但还是不说话。
两个大女人只跟着上了几天学就不来了，因为李固的知识都是片断状的，用到的时候知道自己会，可要把知识脉络完整的总结出来他又不行了。
挎包终于出现竞争对手了，高陈氏按照李固的说法又开始推出手提包了，女人怎么可以只有一个包包呢？古今中外都是不能够的！
接下来还有银饰的，带丝洮的、彩绘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我们一直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就是这么任性。
旅行双肩包李固还是不想开发，毕竟这东西军事方面也有很大的价值，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万一将来要是出现了一大批背着双肩包的农民起义军……那画面太美！
高陈氏还说有外地客商也来订购挎包了，李固想想这也是条路子，既然要做那推销工作就有必要进行。
这时代女人是不能向男人推销商品的，除了一个地方。
码头就是个向外地客商推销产品的绝佳地方，女人不能去拿就要找人去，李固不由就想起了府城的房牙黄二来。
这天早晨才托进城的人去通惠客栈让伙计给稍个口信，下午房牙黄二就来了。
黄二就不适合跟女人们见面了，李固亲自跟他谈了一下，房牙满口就答应了，看来房牙的日子还是不好过。
第二天一早，房牙黄二就背着两个样品，拿着图册就开始上船推销了，计件工资来的，买一只拿一只的提成。
不过李固也没亏待他，只要黄二出工一天，就给他20文的午餐补助。
专业的推销人员带来的效益果然是不同的！黄二的服务意识、服务态度李固是领教过的，比现代的金钥匙绝对只好不差。因为他是真心把顾客当做衣食父母来的！
走海跑船的就没有穷人，海主就不用说了，就连水手也个个都能算是金领，毕竟这时代在大海上航行还是相当凶险的，加上海贸本就利润超高。
黄二眼见着就在码头打开了局面，随着局面的打开，竞争也随之而来。
这天一大早，黄二就来汇报，说是也有人挎着样品拿着图册来了。李固倒是没怎么在意，市场竞争嘛！多正常的事。
可李固刚和一帮人下完一船货正带着哑巴喝水休息那，一个人惶急着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李固面前。
“李大爷，李大爷，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你的买卖，这次冒犯了你，还请开恩！这是今天的定钱还有客人要的货单……”
李固开始被这人吓了一跳，干什么就跪跟前了！等来人话一说他明白了，感情这就是竞争对手嘛！也不知道哪里打听到自己的事了，以为遇到恶人了！
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名声，做个垄断生意他不香吗？
“本来还在盘算要怎么收拾你的，既然你这么识趣也就算了，回去跟你东家说，这江口以后就不要来了。”
“黄二，拿三十文钱来给这厮，也算他今日的辛苦费，你把这钱从定钱里扣出来就是。”
早就关注这竞争对手的黄二忙不迭的跳了出来，笑嘻嘻数出三十文黑乎乎给了汉子。
“站着，是谁跟你说我的事来的？”看着正准备转身就跑的汉子李固问了一句。
汉子指了指一个站在一边嬉皮笑脸的男人，原来也是江口的力夫。
“你家里可有人在帮我做事？”李固早就跟高陈氏说好了，在镇子里找人做事要说是帮他做的。
“有的，有的，我家里的女人、老娘都在帮你做事呢！”
原来是员工家属！
“回去跟你媳妇说，明天找高家婶娘领一钱银子去，我晚上回去会交代。”
汉子千恩万谢的的回去扛活了，周围的汉子各个听得眼睛发亮。李固要得可不就是这个效果！
日子好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就要七月半了，据高陈氏说这温州府七月半要有祭祀活动，到时候会很热闹。
早晨到了码头没见哑巴来，李固开始也没在意，以为孩子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正跟着力夫们一起给一艘大福船上货呢，这船上的海主突然问李固愿意不愿意出海，李固也有点懵，一问才知道，这船上的升帆突然生病了，得再补充一个。
老实说在码头一个多月了，这升帆是个什么工种李固还真不知道，没有立刻答应海主，得知船明早要出发，告诉海主午饭前给他答复。
李固这才刚下船准备继续上货，这伙领头的找过来了。
“李大郎，这升帆可是个苦活，瞧见没？就是那个横帆，要把它拉上去。”力夫指着船身中间的桅杆说着。
“咱这可不就有点力气嘛！让我干其他的我还不会呢，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哥了！”原来是卖力气啊！正想着怎么上船呢，这机会就来了。
“不是的，李大郎，我跟你说，这一般的海船上都有12个升帆手，可这艘我瞧着只有8个，不能再少了！”
还有这么回事？看来这个海主是个抠搜的！不过无所谓啊，再等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呢？李固立刻就做了决定。
既然决定要跟船出海，那就得做些准备了，李固放弃了今天搬运工作，打算马上回家。
又看了一圈还是没见着哑巴，问了几个人，给指了哑巴大概住的方向，还真是事赶事，这孩子怎么就不省心呢？
一路走到了海坛山边，老远就看见一个窝棚，用枯树枝乱七八糟胡乱搭的，李固有点自责，怎么就没有早点跟过来看看，哪怕帮孩子好好搭一个也好。
根本就没有什么门，拨开树枝李固就看到了哑巴，没有被褥，用树叶、枯草、破布胡乱堆了一个窝。哑巴发烧了，人都烧的不清醒了，根本不知道李固进来了。
这事整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吗？现在怎么办呢？再让孩子住这里显然不行，可偏偏自己已经答应船主了，而且李固也是真的想去看看。
还是先扛回家吧！实在不行只有拜托两个女人照看一下了。李固扛着哑巴就回家了。
幸好一直督促着哑巴勤洗澡，还时不时给他除那头上总也除不尽的虱子，可今天这一看才知道，住这样的窝棚里虱子怎么除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