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晏千军后,杨简、陆承宗、英阳三人一路疾行。
木鸢虽能御空,但初见英阳时、被他打坏了。而且木鸢只能应急,不适于长途跋涉。
好在木龙有富余——杨、陆二人套着木龙,将机关调到最大、发足狂奔。英阳则展开轻身之术紧缀二人,竟是优哉游哉、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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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跑半日,眼见天色向晚。杨简叫道:“咱们歇歇吧。”
他倒谈不上累,只是怕英阳劳顿。
“好!”陆承宗将木龙调慢。
跑这半天,四下还是一片荒凉——莫说酒肆茶铺、连人烟也不见一处。
寻个背风处坐了,陆承宗取出食物,三人大吃。
“咱们去哪儿?”杨简边吃边道。
“先得把浣天纱还回去——”陆承宗指道:“不然被我爹发现可就惨了!”
“你以为这样他就发现不了了?”
“我就当他发现不了。”
“……”杨简无语,停一刻又道:“你不是说纱已经坏了么?”
“是啊——”陆承宗笑道:“不过呢,这纱几百年来一直存于密府,没准被放坏了也未可知……”
“你啊……”杨简笑道:“想得真美!”
说到此处陆承宗无心再吃,取出阎浮塔基摩挲一番,叹道:“浣天纱就算坏了,但能换到这神天七器中的阎浮塔——这买卖值了!”
英阳瞥了一眼,问道:“这不才是塔基么?”
“说的是啊!”陆承宗撅嘴道:“这才三分之一,剩下那塔身、塔顶又不知在何处了,唉——真是鸡肋!”
“毁了天机至宝,换来个鸡肋——”杨简讪笑道:“这买卖……”
“你懂什么?!”陆承宗白眼一翻:“那纱有什么用?除了六百年前包过呼伦湖,然后就是这回托起东海,这等逆天之事千年也没两回!而且——虽不能空其前、但能绝其后,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哈哈哈哈!”说到此处又得意起来。
“你高兴就行——”杨简笑道:“那咱们就先回天机镇喽?”
“是,先还纱!”陆承宗犹豫道:“而且咱们这回与阴山混在一处……不管怎么说,传出去也不好听。还是先躲上一阵、看看风头,没啥动静再回金刚寺。”
杨简停下动作,忧道:“那这么久不回去……怎么说呢?”
“这还不好说?”陆承宗倒是满不在乎:“咱不是在找玄木矿吗?找啊找的,一头扎进深山老林了,杳杳然不知岁月……”
“你这么说能有人信?”
“可以不信,但得拿出凭证。”
“那如果——”杨简咬牙道:“如果被师父们知道咱们与阴山混在一起,该怎么说?”
“怎么说?”陆承宗张目道:“咱们被胁迫了哇——找矿找到这边、遇到阴山教众,他们人多势大、又那么厉害,咱能有什么办法?”
“这……”杨简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辞,点了点头。
安抚过杨简,陆承宗又转向英阳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累!”英阳抹嘴道。
“我没问你累不累——”陆承宗道:“我是说,你眼下也没啥事吧?”
“唔……没!师父离开时让我行走江湖,说若遇到高人便请教一番。”英阳说到此处,看向杨、陆二人道:“你们……算不算高人?”
“当然算!”陆承宗喝道:“我们岂止是高人,高得还不止一星半点儿——这机关术、这金光诀,哪个你会?”
英阳想想也是:“那以后就请教你们喽?”
陆承宗大包大揽:“没问题!”
“机关术你能作主,这金光诀我可作不了主——”杨简抬头道:“起码也得是个记名弟子、才能传授吧?”
“迂腐——“陆承宗不屑道:“又没让你传他灭海要义。这金光诀会的人有的是,未见得都是记名弟子。”
“那也得禀明师长……咱们哪有传功授法的资格?”
“那除非他拜入金刚寺……”
二人正说着,英阳插道:“我不学金光诀!”
陆承宗讶道:“为什么?”
英阳挠挠头,道:“我这功夫我觉得就挺好,现在是本领有限,日后大成,未必不如你们道门功法。”
“差矣差矣!”陆承宗摇头道:“你现在已经挺厉害——把我俩都打败了——不过将来就算你再厉害十倍百倍,遇到道门高人,也不能伤人家分毫。你这是武力、人家那是神通,可谓是云泥之别!”
英阳撇嘴道:“我不信!”
“不说别的,就说那小母龙——”陆承宗道:“她才算什么,你觉得你能伤她么?”
“现在是不行——”英阳想了想道:“没准将来学了盖世神功,打她不在话下!”
陆承宗冷笑道:“我那精钢硬弩也没能伤她分毫——你要想练得比硬弩还厉害,有日子喽!”
英阳沉默一刻,道:“我再想想……”
“还挺拧!”陆承宗笑道:“那你慢慢想吧!”
“英阳——”杨简问道:“你练的什么功夫?这么厉害。”
“厉害么?哈哈——”英阳得意笑道:“主要是擒拿、白打什么的小巧功夫。”
“我是说你的内功。”
“内功?”英阳看了杨、陆二人一眼,问道:“铁胆金胎——知道么?”
“铁胆金胎?”杨简与陆承宗对视一眼:“不知道。”
“就是吸纳天地灵气反复捶练,呃,这么说吧——”英阳琢磨道:“这功法有个特点,就是打起架来,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厉害!”
“这不扯呢!”陆承宗叫道:“都是越打越累、越打越乏,还能越打越振奋了?”
“爱信不信!”英阳比划道:“比如一柱香下来,越打越是精神!”
“那那天——”陆承宗道:“你怎么被魔将妖兵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那是实在太累,又受了伤。”英阳道:“而且我还没大成呢!”
“他这意思——”杨简打圆场道:“越打越精神,但也有个限度,难道还能无休止地打上一天两天、一月两月?那连打一年架,不就天下无敌了?”
“对!就这意思!”英阳点头,向陆承宗道:“你就是较劲。”
“什么我较劲?”陆承宗笑道:“不是你说的么?”
“懒得跟你说了——”英阳用袖口抹抹嘴,躺在地上双手抱头道:“有这功夫不如歇会儿。”
“铁胆金胎还要歇着?”陆承宗不依不饶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