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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没钱别打架~张家口篇

把你骗进来杀了 扶摇 3479 2020-06-08 16:21

  

长庆楼一层大厅,红烛高照。

一只上好青花瓷酒杯,在人们紧张凝视下腾空飞起。杯身将倾,杯中酒,将撒未撒,宛如垂露,又似悬而未滴的眼泪。映出大厅里四散而逃的人们慌张的表情,被正在坠落液体拉长成惊恐。而其他楼层的看客们,则可以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露出紧张关切的神态,又被这滴酒,团成一个惊喜。

酒杯被高高的抛起,它还在上升,有人并没有注意到它,有人却死死盯着它,脖子随着酒杯抛起的高度,改变着角度。看着它青玉般的色泽,蝉翼般的细腻,又被楼内喜庆的装饰,染上了一层红润。

它一直上升到极致,就忽然整齐的断成了三节,杯口和杯腹成了两个略有倾斜的圆环,渐渐离开那光秃秃的无助的杯底。

酒,就从天而降。

一名头戴斗笠的青年剑客脚踏在大厅内的柱子上,借力一蹬,刺出了光彩灼目的一剑。他的眼睛犹如他的剑一样纤细,一样光彩。这份光彩此时此刻锁定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皮袍的大胡子。这人提着刀,用刀身与剑锋轻轻碰触,就旋风一般躲到一旁的桌子后面。然后那桌子半边连着桌面,桌腿全部切断,一桌子好菜,顿时叮当作响的翻撒了一地。

斗笠青年剑客大声的叫嚷着什么,可惜全是些让人听不懂的南方土话。想必是骂人用的。

白袍大胡子借机跳上了一张椅子,一只脚踩在椅背上,手扶膝盖,用刀指着剑客,居高临下的骂道:“干啥玩意啊,好好索(说)话,你爹没教你说人话啊。”

斗笠青年又刺。大胡子连忙跳到一旁另一桌菜旁边,抄起一大碗水煮羊肉,朝斗笠青年,甩了过去。滚烫的红油,在两人之间舞动着。斗笠青年竟然不闪不避,长剑一挽化作一张剑网,像弄潮的小船,破开海浪,生生的撕开了,这一海碗羊肉加汤,身上没有沾上一点汤汁。最后还一剑切开了飞过来的碗。切口平整,干净利落。青年剑客这才用拗口的官话文绉绉的骂道,“老贼,我今日定去你首级。”

说着话手上长剑忽然一搅,仿佛剑网猛然展开,向着白衣大胡子笼罩过去。这一剑来的,流光溢彩,玄妙超然,把一屋子的雕梁画栋,烛光灯火,以及人们的注意力,全都笼罩进取了,当然也包括了白衣大胡子所有的逃窜路线。

大胡子停住脚步,表情凝重,剑锋搅动着空气,仿佛要把他的胡子一根一根从脸上撕扯下来一样,眼看着就要撞进剑网之中,他终于斩出了一刀。

这一刀仿佛要耗尽他的全部精气神一样,又似人生的难以捉摸一般让人无从预料。

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长鸣,然后他就从这漫天剑影之中,生生破出一条路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唉呀妈呀,老吓人了。

再然后,继续跑。

跑过酒桌,跑过围栏,跑过柜台,跑过盆栽。然后留下一地破烂,一塌糊涂。

两人就这么欢快的追逐着。大厅匾额下,小风吹着那个龙飞凤舞的大“寿”字,仿佛也挣扎着想要破纸而逃,不知是在惧怕着什么。忽然一碗酱黄瓜,啪的一声,摔在它的最上面的士字头的边上,于是它就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宋少爷来到大厅的时候,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打成这样了。

老子今天第一天开业啊!

他认真的眯着眼,仔细的观察这俩人。两手自然的背在身后。还好,还算有底线。两人在大厅里,大声呼喝,四处奔走,一个高喊着:恶贼休走。一个回应着:再追,削你了哈。

每当他们接近大厅里一侧的人群,就会引发出一阵恐慌。而另一侧的人们,则会稍稍舒一口气。大胡子从不会主动拿人群做掩护,就算偶尔被逼到哪些逃窜的宾客身边,斗笠青年的剑锋也会有意收敛,避过人群,这完全不是对待桌子椅子的态度。

宋少爷看见虎子焦急又期待望向自己,点了点头,轻声说着:“差不多了。”

然后,迈开了脚步。

“两位大侠,差不多了吧。”宋少云不紧不慢的走到场地边缘,双手拱起,文质彬彬。然而激战正酣的两人,只是稍微停下来瞥了眼这个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黑衣锦袍的少年,就继续了他们的战斗。并没有把宋少爷的话当回事。

“敝人是这家店的东家之一,两位在这里打架,打坏了东西,惊扰了客人,实在有违为侠义之道。”宋少爷也不上前,只是打打官腔。这一次,两人才停下来,环顾四周,做恍然大悟状,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作了多大的恶。

斗笠青年两眼一瞪,看向白衣大胡子,“都是你这恶贼。走,咱们出去打!”大胡子连忙瞪回来,“削不死你!”说着,两人就要往外走。忽然斗笠青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大锭白银,英雄豪迈的随手一扬,抛在空中,朗盛说道“这些钱给你,多了就算补偿吧。”也不转身继续向外走。

“不急。”可没想到,那个黑锦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的大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他一只手里,正式自己刚刚抛出去的银子,另一只手则倒背在身后。

斗笠青年感到一阵寒意,好快的身法。他下意识的摆了个剑法的起手式。“阁下还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宋少爷握着银子的手无声无息,在他剑脊上轻轻一拂,剑客仿佛触电一般,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犹如一道闪电,钉在似乎正想开溜的白袍大胡子脸前。斗笠青年的细长眼都睁圆了,这少年的内功恐怕不比师父低多少。

“两位不急,就是关于赔偿事宜呢。帐嘛得慢慢算。”

宋少爷冲躲在人群里的大掌柜招了招手,示意他拿着算盘过来,“今天客人在这里办寿宴,规格比较高,这一桌菜,就是二十两。这个可以看菜单,我们店里都是明码标价,不会欺负你的。两位在这一闹,前后打翻了,我一楼大厅,二十一桌酒菜。这就是四百二十两。”大掌柜的小算盘播的啪啦啪啦响。

“我店里是重新开张,桌椅家具都是新的,像这样的一张椅子,连木料带工钱,是二两,一张桌子配十把椅子。这大圆桌是从汴梁城订的,前天才到的货。算上运费是二十两。餐具是上好的景德镇瓷器。这一桌下来,是十六两五。”大掌柜小算盘啪啦啪啦又是一阵乱响。

“两位也看见了,店里刚装修完,是按照东京汴梁最高档的标准,无论是工匠,还是材料都从汴梁城来。只算这个厅是八百两。两位这一番闹完,我这大厅又要重新装潢,装潢工期最快也是二十天,如果材料不够,还要重新从汴梁订购,一来一去,算上我每天生意的流水。”大掌柜的小算盘这次啪啦啪啦半天就没停过。

不管是斗笠青年还是白衣大胡子,都觉得这算盘珠每播动一声,心里就一阵抽搐。

“今天有长者在这里过寿,两位惊扰了宾客,我不但得退钱,还得赔偿人家精神损失费。另外,今天是我开张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以后哪还有客人敢来我店里。这无形中对小店的口碑造成的影响,以及对今后的生意的影响。”

“掌柜的直说多少钱吧?”斗笠青年颤颤巍巍的问了一个自己根本不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敢不问的问题。

“嗯呐!”大胡子也附和道,他听着宋少爷算账,身子站的直直的。

然而宋少爷依然云淡风轻的背着手,示意等大掌柜算的小算盘打完。良久,大掌柜清了清嗓子,“东家,一共是两千六百零六两。”

宋少爷几乎听到了斗笠青年和大胡子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算啦,零头抹去,就两千六百两吧,我吃个亏六两就不要了,那么两位一人是一千三百两。”然后掂了掂手里那锭银子,冲斗笠青年说:“这个二十两,您还欠一千二百八十两。”

“你!”斗笠青年想起刚才的豪言壮语,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店家,在下因为追踪这个恶贼,盘缠银两都放在客店里,由师兄保管。。。。。。”他越说越没底气,一千三百两啊,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他不敢在想下去。

“哈哈哈!”

与斗笠青年的哀愁不同,大胡子忽然浮夸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寻思多少钱呢?给你。泵找了。”然后从怀里摸出,取出五枚金锭。宋少爷,金锭不大,但是挺沉,大胡子怀里揣着重金,身法仍然如此灵活,这轻功真是相当不错了。大掌柜的验了验,足金足两,一共是一百五十两黄金。大胡子冲宋少爷一咧嘴,“哪哈,可以走了吧?”

宋少爷一笑,让开道路,一只手在身前一划,微微躬身:“客官慢走,欢迎再来。”

大胡子拨开挡在钉在面前的长剑,看一眼斗笠青年,“你没钱啊,没钱,你打什么架啊。”说完拔腿就跑,一晃就不见了。门外寂静漆黑的大街上,传来了“没钱,你打什么架啊,打什么架啊,架啊。”的愉快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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