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呆滞的听伊万的汇报：“精确数字难以统计，我军阵亡至少6000人，1000多人重伤。萨卡兹人的伤亡还在清点。”

伊万受了伤，左臂流血不止，他听见了已经日趋熟悉的沉重脚步声。

“御霜，你来了...你打的真好，你们聊，我先去帮忙打扫战场。”伊万衰弱的说。

御霜：“你先不要动。”

他举起长枪：“朗基努斯，施展治疗法术。”

血，很快止住了，伤口，在肉眼可见的愈合。

“天哪，你的枪居然是根法杖...唔，我的力气又回来了？。”伊万惊讶又惊喜的挥了挥拳头。

御霜：“你需要几天的休息，不能跑动，别干重活，去和伤员们一起吧。”

他转向碎骨。

“我要恭喜你一件事情。”

“...什么？”

御霜手指那些正在忙碌的士兵：“恭喜你，现在你有三千多老兵了。”

碎骨瘫坐在地上，他嚎啕起来。

“我的兄弟，我的同伴，六千人...御霜，我该怎么办啊，我没有你强壮，没有你这样神奇的装备，我怎么能保护好他们...呜呜...”

御霜摸出了那枚徽章，他拉起碎骨的手，把它放到手掌上。

“你现在固然弱小，但你还很年轻，只要你愿意学习，一切都会有的，只要你愿意学习，我可以倾囊相授，指挥作战、单兵种的运用、如何鼓舞士气，我都能教给你，还有骑士的精神，道德修养，一并传授，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好指挥官的。”

碎骨擦了擦眼泪鼻涕：“好，我愿意让你教我。”

御霜：“现在，我们去帮忙吧，我也需要搜集一些战利品来补充自己的钱包。”

他现在需要钱，劫掠尸体是个给马吃夜草的路子，近卫军的成员又普遍待遇优厚，身上总有不少钱财，可惜的是他不愿意拿私有的财物，这就便宜了佣兵们。

W兴高采烈的在怀里揽了一大堆的项链，怀表，戒指。腾出一只手向他们打招呼，一群士兵把尸体堆里拖出的几名半死不活的近卫军钉在十字架上，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十字架，御霜厌恶极了，他把一个步话机扔进麻袋里。

“我们走，碎骨。”

碎骨此时却沉浸在美妙的复仇中，他站在原地，看那些人在十字架上挣扎，哀嚎，眼睛里是按耐不住的愉悦。

“真是快乐啊。”他喃喃自语：“他们曾经那样欺压我们，现在不也丑态百出的死掉……”

御霜：“碎骨！”

“啊……对不起，我……”

御霜严厉的说：“你得记住，你是指挥官，你不能像个普通的士兵一样被感情左右。”

碎骨唯唯诺诺的说：“我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的御霜，他自己被情感束缚的更紧，他对伊万承诺过：要带着大队里的人活下去，他食言了，整个第六大队为了给其它队伍争取时间，几乎全军覆没，他听着众人为他欢呼，却不敢直视那些女人和小孩的脸，伊万在夸赞他，可他只听出了无尽的辛酸。

他很快向碎骨提出了辞职的请求，不再带领成建制的部队，碎骨答应了，御霜便以军事顾问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您要走吗？”一名第六大队的士兵接过了那面染血的鹰旗，他看着御霜转身离去的背影。

御霜：“也许我还会回来。”

“那我们继续叫'双子座'，以鹰旗为号令……你打赢了仗，她们不会怨你的。”

“谢谢……我无话再说了。”

看淡了生死的萨卡兹们没有那么多的伤感，兴登堡被W炸的昏死过去，所幸捡了一条命。御霜发现萨卡兹佣兵缺乏载具，便同意把自己的马车借给他们，赫德雷和欧根像扔一袋萝卜一样把他们的团长扔上车去，还着实吓到了御霜。

“我去，好歹也是那个什么摄政王的封臣，这不就是想让他死吗？”

御霜对他们说：“现在缺药，到了冬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冬营是给士兵们在职休假的居所，虽然仍旧住在营房中却不需要战斗，不需要训练，与集体带薪休假无异。营中物资充裕，周围常常还会汇聚许多小商贩，对于从前线退下来的战士来说这就是天堂。

没错，希望全部在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冬营，那里有充足的食物，药品，温暖的宿舍，它就是黑夜中的灯塔，荒漠中的绿洲。

但愿那不是沙滩海盗的灯火，不是永远都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整合运动在此地停留了一天，御霜凝重的看着荒原上一夜之间长出了大量的源石，曾经的感染者尸体现在成为了真正的感染源。

他们继续启程了，在路上，碎骨缠着他要听故事。

御霜：“那就还说我最拿手的骑士故事吧……”

“在卡西米尔的南方，有一个叫摩达维亚的小国，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出现了一位来自卡西米尔的骑士名叫阿波罗的，他在国内遭到了元老院和新贵族的排挤，于是跑出了国境－－－天灾嘛，各国的国界线都没那么分明，他就到摩达维亚去，在当地行侠仗义。”

“阿波罗这人最是风流倜傥，他尤其享受拯救被绑架女子的过程，他的坐骑不像寻常的骑士，那是一只硕大无朋的狮鹫，传说叫萨里昂，阳炎狮子的意思。阿波罗配上萨里昂，再加上一把巨剑，完美！对了，我不和你说你绝对想不到，他是能把一把双手巨剑当单剑使的猛男，那把剑比兴登堡还高呢！他就用这把剑制服奸邪，只要他的剑出鞘...呃不对双手剑没有鞘，他从背后拔剑的一刹那，光芒从天而降，普照大地，他是比第九级的'耀骑士'还要璀璨的存在，我们称呼他为：太阳神骑士。”

碎骨：“他杀过不少人吧？”

“杀人？不不不，我的孩子。他，从来没杀过人。”

“从没有？”

“嗯，作为受封骑士的誓言，他选择尽可能宽恕与之战斗过的人，他本人做的比誓言还要出色－－－真的没有结束过任何生命，人们议论纷纷，只要有一次，如果他没能从恶人手中解救出人质，

还不得不依照誓言将其释放，他一定会身败名裂的，但这也正是他的强大所在，他从来没有失手过。”

“单单是骑着狮鹫的骑士就已经能让大部分人吓得魂飞魄散了，很多时候，他只需让萨里昂把恶棍们揪小鸡一样的提溜起来，扔到湖里洗个澡，战斗就以胜利告终，然后他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发誓不再为非作歹之后再放一条生路，真当是吾辈的楷模！”

“相传那些坏蛋最后全部都被感化，走上了安分守己的新人生。这很快使得他在摩达维亚名声大振，贵族们都喜欢请他出席自己举办的宴会以便给他们脸上贴金，他也不会拒绝这些请柬，因为宴会上可以带走食物，分发给吃不饱饭的农民牧人，还能结交权贵，他经常以个人的名义问贵族朋友们借钱，不会还的那种。一个又一个装满了银币的木箱送到他手里，很快又散布到贫民窟中，至于他自己，伟大的太阳神骑士只靠树叶和露水就可以支撑！”

碎骨非常怀疑是否真的有人能只靠树叶和露水活命，他追问：“那么好的人，他结局怎么样了？”

“然后？死了。”

“死了？”

“被一个叫无胄盟的组织杀的，他们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元老院的走狗，专门对付骑士，其实只是在找开战的借口，他们说阿波罗身为公民，却跑到外国做慈善事业，实属该死，哼，他们能刺杀成功不过是阿波罗放水了而已。”

“他一直在劝说刺客为摩达维亚的人民也考虑考虑，长剑无数次滑过刺客的心口却未曾再深入一寸。于是她跪地向骑士投降，在阿波罗和善的将其扶起时，那个女人，她用箭筒里最后一支箭扎进了骑士的脖颈中。”

“骑士当场就死了，他的狮鹫同时化作了一团火焰，在光芒中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