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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掴掌

国师且留步 夭夭 2497 2020-06-10 07:47

  

姬羌始终无动于衷,倒不是因为曾经听过太多比这更难听,更具侮辱的话,实在是她需小心煽动姬婳的火气,以掌握节奏。

姬婳是一个自诩大度之人,轻易不发火,但要看怎么去惹她。她一生只在乎一人一事,人,便是她的亲女姬虞,事嘛,自然是其心心念念的帝位。

方才,姬羌夹枪带棒的嘲讽姬婳独霸朝纲,压根不把她这个皇帝放眼里,姬婳被戳中心事自然跳脚。

“先帝只朕一女,朕不继位,谁来继位?”

姬羌越是冷静,姬婳越是乱了方寸,闻言冷笑,“莫非先帝没有姐妹?他们难道不是太宗的孩子?”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咳,姬羌会意,慢慢走到窗前,抬头看向朝阳,“太宗育有三女,除了先帝,便是您与太贤公主。而太贤公主已经下嫁楚家,所以,公主的意思,这帝位本该由公主继承,是吗?”

红日已经升起,耀眼又带着冷意的曦光打在姬羌的脸上,使她的面部线条更加柔和,生动。可这一切,越发显得突兀,只因那比深秋的晨光还冰冷万分的话。

“放肆!”

“你竟敢如此污蔑孤!”

“还是说,你在怀疑孤的忠心?”

姬婳大步流星也来到窗前,姬羌并不理会,她把窗子全部打开,大股的凉风立刻灌进来,不仅没有将姬婳心中怒火吹散一二,反而使它燃的更加旺盛。

放肆,放肆,这个她自小看着长大,倾注诸多心血的丫头竟一点不把她这个监国放眼里!

可恶,就算不敬重她监国的身份,至少她还是她姨母吧?

难道说往日对她的孺慕爱戴都是装出来的?如今自以为登上帝位便再不肯将她这个姨母放心上,所以打算一脚将她踢开?

真是可笑可叹!

“忠心?”姬羌眉头微凝,毫无畏惧的迎上姬婳几乎吃人的目光,压低声音道:“不就是扶植朕成傀儡,日后随意寻个理由废掉,取而代之么?”

窗外的脚步声已然接近,姬婳却什么也没听见。

又惊又骇的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内心的愤怒与震撼,当此时,只见眼前的小丫头又露出嘲讽的笑,且公然嘲讽道:“朕戳中公主心事,使公主羞怒了?”

话未落地,姬婳便抬手掴她一掌,姬羌“吃痛”倒地,与之同来的还有窗外姜匪鉴的那声锐利的“住手”,以及姜匪鉴身后,众卿的惊呼……

……

太尊公主竟敢掴掌陛下?

众人皆懵,若非实在离的近,他们真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可思议!

令人惊骇!!

“陛下!”尚六珈尖叫,箭头似的飞进大殿把姬羌扶起,“太尊公主是要造反吗?”

否认?那你为何打国君耳光?

承认?更是死路一条!

姬婳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事实上,此刻的她比众人都懵,甚至,她一度怀疑自己的手出了问题,怎么就不听使唤了呢?怎么就敢对姬羌下得去手呢?

不,她方才应该是出现了幻觉,以为姬羌依旧是那个孺慕她,尊敬她的小丫头,而非国君。

可无论如何,恶果已经造就。姬婳匆匆向四周扫一眼,国师与众卿的脸色皆变幻莫测,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和地,她心中那抹慌乱便化为深深的不安。

其实姬羌自己也懵了,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掐着节奏招惹姬婳的结果,竟来的这般猛烈。在她原来的设想中,姬婳最多对她呵斥教导一番。

她虽挨了一掌,心中却是高兴万分。抬手容易,放下难。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目击证人除了国师,竟还有汤崇俭、江有汜等卿。

姬羌来不及细想为何众卿会跟着姜匪鉴过来,便被太史殷其雷暴跳如雷的声音吸引,“天命元年,十月初一,太尊公主于养元殿内掴掌国君,如此大逆不道,欺君辱国之行径实在令人惊骇,震怒!太尊公主其心可诛……“

“住笔!住笔!殷其雷,快快给孤停下!”

历代史官之笔,落纸生根,想要更改,除非国君将本任御史大夫杀了。何况,殷其雷还是那种杀了他都不会改写历史真相的老倔驴!

于殷其雷来说,自任太史令以来,出笔如此速度的,大抵只有先帝不顾众臣反对,大肆动用国库修建华园林、宫殿那几次。

但这次事件的严重程度绝不亚于上回,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监国公主掴掌,这要是传出去,大凉国君定然在诸国国君面前抬不起头,太尊公主打的仅仅是国君的脸面吗?不!她打的是大凉的脸面,是大凉文武众卿的脸面!

“诛”字尚未书完,殷其雷便被太尊公主一把抓住,殷其雷见她不管不顾的从窗子伸出半个身子,毫无半分监国形象,更是义愤填膺。

兵部尚书夏琼琚恰在一旁,力大无穷的老尚书只使了两分力气便帮殷其雷摆脱太尊公主的纠缠,其后,夏琼琚和颜悦色道:“还请公主小心凤体,有什么话咱从门里出来说。”

太尊公主闻言就差翻白眼,窗子离殿门好一阵距离,等她跑出去殷其雷那老东西早将该写的写完了。

向来自诩忠君爱国,死而后已的太尊公主决不允许自己的身上有此污点,眼见要翻窗,观戏已久的姬羌开口,“堂叔快快拦住姨母,姨母身有疾,不可登高涉险。”

兵部尚书夏琼琚乃先夫王夏舜华的堂弟,因此按照辈分亲属,姬羌该唤他一声堂叔。

顿了顿姬羌又道:“众卿恐怕误会了,方才的太尊公主并非监国,只是我姨母,而我,也非国君,只是她外甥女,如此而已。”

四周空气骤然凝固,姬婳也不翻窗了,半个身子趴在窗子上的僵化姿势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这……”这怎么说?

殷其雷如鲠在喉,没有批判完的话凝在喉间,噎的他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陛下之意,此乃家事,并非国事。”刑部尚书陶有梅说完,还坚定的点点头。

姬羌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表叔所言极是,朕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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