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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云翳城惜别无言女,复北上剑左温绝艺2

剑左英雄 大别山小石头 4708 2020-06-13 16:26

  

二人一路行至云翳城外,英冲复念起身在水火的卜瑶,心下甚是焦灼,思忖:“我怎么这样不知轻重,卜瑶妹子生死未卜,我却只顾着去凑热闹,如何对她得起?”懊恼异常。

正自无限羞惭间,却见前方紫衫圣女陡然息下真炁,开始信步而行,毫无半分忧虑模样。

英冲心下不免急躁,问道:“姑娘,洛姑娘,咱们这便御剑,发力赶往开剑城去罢?”

紫衫圣女却兀自脚步轻缓,悠闲信步。

见她如此,英冲心中一急,再道:“你怎地毫不发急?你族妹现下可仍是身处水火啊!”

紫衫圣女冷不丁顾首一瞥,眼神中饱含轻蔑,虽未言语,却浑似在嗤鄙道:“眼下倒是记挂起来了?你赶去凑热闹时,怎不见你这般挂念她?”

英冲知她是兀自置气,但心想:“你便是对我有气,如何能拿卜瑶妹子的安危浑开玩笑?”

他心下一恼,当下愤然道:“我知错了,这才发急着前去救她,你若不助我,我自去就是了。”说着便欲拂袖而去。

但走了没几步,英冲便怯怯回眸一瞧,只见紫衫圣女还在原地伫立,并无丝毫动作。

英冲瞧她模样如此,暗忖:“她这样子,只怕是不会再随我同去了。没她帮忙,漫说我本非那蒋芜荒敌手,便是前方这迢迢路程,没她的御剑术,凭我这两只破履,几时能到?”心下真是又懊又恼,彷徨无策。

紫衫圣女见英冲直恨自扇耳光的模样,这才面有缓和,淡然开口道:“已不必赶去。”

英冲正自恼愤,闻声蓦然一滞,当即浑身一颤,暗忖:“这...这话是几个意思,莫非是卜瑶已遭不测?”

他神色一慌,忙不迭问道:“为...为何?发生甚么事?莫非,莫非...”

洛秋禾见他面色霎时惨白,凄然溢于颜色,心下又稍感宽慰,便道:“小瑶已然脱离险境了。”

原来那日卜瑶被蒋芜荒掳走,浑身穴位俱被封住,丝毫不得动弹。其时英冲欲舍命相救,叵耐乐娴刁蛮任性,非但横手相拦,还把英冲也擒下,带往凉岚域而去。

而当时飞意堂人众俱瞧在眼里,实是有心无力,焦灼难耐,彷徨无策。待英冲几人走的走,跑的跑,一应离去之后,方才有飞意堂弟子恍然醒悟,当下直奔官家殿,将此事前后原委,悉数告知了泽涵郡牧。

原来那飞意堂虽属泽涵郡江湖势主,但飞意堂堂主卜战,亦即卜瑶之父,却与泽涵郡督巡司颇有几分私交。他二人私下情感甚笃,此事于那官家郡牧,自然亦非机密。

官家一郡之内,郡牧为治民之官,督巡司为镇民之官。郡牧虽为三宗明面上的一郡之主,然则真正的实权,实则悉数掌控于郡督巡司手中。

是以那郡牧听得飞意堂门生传讯,当下深知其重,暗想:“这飞意堂的堂主和郡督巡司大人好的不能再好,就差沉香拜把子了。如今督巡司大人不在,倘是飞意堂在我手里出了这样的大事,督巡司大人岂非要扒我一层皮不可?”即命送出最迅捷的霹鹙鸟,将信笺八百里加急,传至彼时正在苏荷境内较技试演的卜瑶之父卜战手中。

卜战一向惜女如命,他其时正在苏荷境内参与试演,得闻噩耗,当真是忧怒交集。当下拜帖泽涵郡督巡司,苏荷境督巡司,将此事一应如实禀告,继而伏地恸哭,苦求不迭。

泽涵郡督巡司本就与他颇有交情,眼瞧他凄然于色,已然大失常态,自是为之震怒难抑,当下与苏荷境督巡司一起,唤来那枕眠院院长,当面对质。

枕眠院院长被深夜召唤,心知兹事体大,又自暗忖:“官家近来本正在挑我的错处,这档子关键时刻,如何能再去触他的霉头?”于是不肯悉数应承罪过,矢口否认,那花间荒鬼蒋芜荒,是他院内中人。只是那马季秋却早已自报了家门,枕眠院不得不应承下来。

枕眠院院长告罪连连,当下书一封急令信笺,再亲遣霹鹙鸟传讯,召命马季秋,不得擅动卜瑶,纵其安然离去。

话说那夜马季秋假蒋芜荒之手,将卜瑶掳走,他对卜瑶垂涎已久,稍安顿下来,便按捺不住,欲与卜瑶来个共赴云雨。

以其后卜瑶传讯的原话而言,便是:“已欲逆转真炁赴死,以不失贞洁,”

孰料正千钧一发之际,霹鹙鸟乍然现出。那花间荒鬼正在屋外独守,瞧了信笺所言,立时大惊失色,忙不迭冲进屋内止住了马季秋。

原来这马季秋,却原也并非籍籍无名之流,乃枕眠院少主,几近拟定的下任势主。这信笺所言,却是以剔除高位为胁,强使马季秋不敢胡来。

马季秋无奈作罢,只是一时邪火不减,深夜自寻妓馆泄火去了。

卜瑶大难不死,回归门内,却才得闻,英冲为救她反被人挟持,现下亦生死难卜,不知去向。

卜瑶听了,心下一时又喜又忧。

喜的是,少年郎屡番对自己舍命相救,这份情谊,已然萌生了情愫在心田。

忧的是,乐娴任性刁蛮,英冲落在她手里,便是不死,也能受尽折磨不可。

卜瑶自是焦灼无已,便即四处打听英冲去向,这才得知,英冲被乐娴两人,携往凉岚域而去。她便忽的念起,自己族姐洛秋禾正恰身处凉岚域内,当下耗费巨资,遣送霹鹙鸟,将信笺传至洛秋禾手中,托付她万务留意英冲去向,并竭力将之救出。

其时洛秋禾正恰与英冲在酒馆内分离,紫衫圣女不愿惹祸上身,又实是心忧卜瑶安危,便欲只身投往剑左而去。

孰料她甫出云翳城,便收到霹鹙鸟传讯,被卜瑶恳求嘱托。她对卜瑶素来珍重,又不便推诿,这才折返回云翳城内,于馆内静候英冲归来。

英冲眼下既知卜瑶安然无恙,心中便似如卸下一块巨石,登时松懈下来。

但他旋即又想起,卜瑶大难不死,劫后重生,但自己族妹等人,尚自身陷水火,又黯然伤神,心中凄凉。

英冲朝着紫衫圣女敛手行揖,才恭敬道:“英冲何德何能,有劳卜瑶妹子与洛圣女挂念?不过卜瑶妹子眼下既已无恙,我心中这块大石,也算暂且卸下了。”

紫衫圣女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淡然。

英冲愣神瞧着,见她目光投来,才浑身一颤,再道:“不知洛姑娘,接下来往哪里去?冲现下欲行程北上,投往剑左,如果洛姑娘...”

洛秋禾沉吟不答。

英冲见她如此,无奈瘪嘴,涩然道:“是英冲冒犯了,不该这样唐突询问。既如此,那咱们有缘再会,就此别过啦。洛姑娘若再见卜瑶妹子,烦携愚兄这厢问安。”

言罢,英冲抬起目光,却见紫衫圣女依旧淡漠的瞧着自己,呆呆伫立草地中,还是不作回应。他心知洛秋禾不会答话,便只颔首施礼,不敢多瞧,转身径自离开。

走没几步,英冲心中泛起莫名的期待,鬼使神差一般,回眸瞧了一眼。但见她在风中端立,真如丘山上独有的花卉,蓝天中乍现的彩霓,属孤傲的绝顶,惊艳的极致。

英冲便又和煦一笑,心头却浑似掉块生肉般,一颤剧痛,却不知何故如此?旋即心下一绝,这便转身离去了。

与洛秋禾作别后,英冲便欲北上,再寻剑左英氏,俟机救回族人。

只是转念一想,聆雯族妹等人被剑左英氏扣留,料来饶是受尽委屈,性命却可无忧。否则,剑左英氏断不会大费周折的多此一举,千里迢迢把他们携往归族。

英冲饶是不谙江湖中纷乱的人际,又秉性易激,却终归不傻,心知以眼下他这般卑微实力,跑去剑左英氏门前鸣鼎,不啻自寻羞辱罢了。

然则英聆雯等人屈于人下,他又不忍坐视,便自暗忖:“横竖我现下北上行程迢迢,待我练就兽霖山庄成名绝艺《狂霖指》后,可就傍身三项江湖绝艺。届时再去鸣鼎,想他剑左英氏乃江湖一方巨擘,为了顾全英氏颜面,也不至于倚强凌弱,以高境界应邀来战。倘以同等境界战我,何足惧哉?”于是心下便即笃定,待将狂霖指,杀螟十剑,阳炎术三项绝艺研习精熟,再去剑左英氏鸣鼎不迟。

这般北上行去,不隔月馀的光辰,便即走出了凉岚域地,进入剑左一域。

英冲日行夜宿,但见剑左域人迹繁盛,四处莽莽平原,风光无限隽丽。

东洲十二域自西向东,渐而开疆发展,是以西方的土地,往往更自富饶繁盛。这般景象,也属情有可原。

英冲自小闭门不出,沉心鸣悟,更兼所居谒东域多水多林,气候湿润。眼下瞧见一马平川的无际平原,心下不免顿生畅怀,心境开阔许多。

这一路所过大城郊域,凡夫行人络绎不绝,依附着修士城邑,男耕女织,安身立命,倒也一片祥和景色。修道之士,则大都负剑游走,历练集资,亦自一番昌盛态势,剑道一途欣欣向荣,更自不由得分说。

英冲早在谒东英家镇时,便曾听闻老管家讲述,东洲三宗十二域,论及剑道最是昌盛域地,自属官家剑霄宗核心所在的圣城域。然则若论剑道造诣孰家最强,却终究尚未可知,至少这剑左一域,从来不乏剑道奇才。传闻东洲“剑侠”称号,还没被官家独揽以前,五届东洲独一无二的“剑侠”中,剑左可居一半。

而今江湖儿女问剑三宗十二域,最强最大的敌人,除开圣城域的官家殿,便是剑左一域的剑道魁首。是以剑左一域的剑道发展,实是不容小觑。而剑左英氏以非剑道传承,能在如此势态下尚自声名远播,更自足见不凡之处。

英冲一路走走停停,顺便不时温习三项绝艺,倒也日渐谙熟,实力愈发强劲,只是无人能与较技,尚不自知进展几许。但因他不曾坐乘行兽,是以脚步滞缓,这般数月时光下来,境界竟又进一筹,突破至大幕元境。

这日阴雨绵绵,四野岚烟袅袅,诗情画意。

英冲抬足眺望,但见北方远处,兀自一眼尽是平野,东边却有一处田径庄园,似是一座凡夫小镇,生起许多如柱炊烟。

英冲驻足不前,想起近月来风餐露宿,颇有凄凉,又见这处庄园小镇四野平原,有翠林环绕,遍地嫩草,溪水潺潺,风景甚是秀丽。他心下欣慰,决意于此借宿一宿,便调转方向,朝东边的小镇径自去了。

哪知进得镇内,但见两旁街道萧瑟,行人寥寥可数,且俱是面色匆匆,神情惶恐模样。更是蹊跷,镇内居户瞧见英冲一袭江湖草莽装束打扮,尽皆面色骇然,纷纷慌不择路的躲路而去。

英冲见他们模样如此慌张,不由得暗暗叫奇,心忖:“我又不是流寇,怎么瞧着这样可怖的么?难不成这里的居民,都是如此惧骇外来行客?”英冲生怕吓着他们,便也假装不见,不作理会。

这般在镇子里闲逛良晌,途径几处酒家客栈,却俱是大门紧关,对英冲避而远之。

英冲更自生奇,但怕制造惶恐,也就强自按捺,不去强行入店,只继续闲逛。

待行遍整个小镇,方才瞧见镇中心处,有一人家门户大开,两旁矗立满满仆人,低眉俯首,面色甚是惊慌。

英冲早已徒步厌烦,这时远远瞧见了,自是登时大喜,忙上前问道:“敢请贵庄人家行便,叨扰一顿饭食可好?”

修元境界本不消三餐果腹,然则英冲素来贪食,是以从不去忌讳许多。只是他与凡夫交集不多,浑不知礼仪何故,也不自行介绍,便张口就来,依理而言,不免有些唐突。

但那两行正自俯首以待的仆人闻言,登时面面相觑,反而似有不意,英冲态度竟可如此礼善。

仆人们愕然良晌,方有领头奴仆神色阿谀,弯腰揖道:“仙家快请进,老爷早已款备酒菜,只等仙家大驾。”

英冲一愣,暗想:“他怎知我要来?是了,自然是我在镇子里闲逛,被这户人家瞧见了。无怪旁家不肯接待我,原来只能拜访这户人家才行。”

便也不思量许多,当下连声道:“多谢,多谢。”这便径自进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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