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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假虚名较技报旧怨,对阳炎斗退紫阑山2

剑左英雄 大别山小石头 5032 2020-06-13 16:26

  

阳炎术乍现,刘家庄人众远不及元境修为,想是平生头一次瞧见这般骇人的场景,直是抱头鼠窜,狼狈无已。生怕有丝毫沾及,便自性命不保。

便是英冲,也身躯一震,恍惚了许久,心中思量:“当初狄老把《阳炎术》相赠与我,分明说了这是江湖失传的绝艺,当初狄氏一族便因此缠累,致使满门尽丧。怎么这一个紫阑山的喽啰,竟也会江湖不出世的绝艺?”当真满腹疑窦,万般不解。

须臾之间,李投桃一式阳炎术修术炁能已然凝成,虽不足以凝成实火,但也颇有几分威势。

他如此匆促的把阳炎术使出,目的也在于此。须知阳炎术打得便是一个“出其不意”,一旦火中之火临阵炸裂开来,纵然英冲能以相抗,也必定应接不暇。待的那时,他只需胡乱里两招修术使将出来,便全了三招之数。

这番操作,实是入情入理,料来英冲届时自也哑口无言,理屈词亦穷。

只是这李投桃又怎知,今儿偏偏遇上平生未见的火系奇才,这手阳炎术,更不过是在班门弄斧,自取其辱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英冲也须臾缓神回来。他对阳炎术精研已久,自也猜出了李投桃之意,当即摊手成掌,自下往上,在身前斜道里一划,一招形似剑型的修术炁能乍然浮现,往李投桃迎击而去。

这招乃谒东英氏的一式卓殊修术,是族人依由“杀螟十剑”中一式“描风画剑”推演而出,唤作“画剑风”。饶非绝艺品第,却也自有一番迅捷似电闪的独到之处。

须知诸如英氏一族这般享誉遐迩的大家,往往靠着家族绝艺,也能衍生许多不俗的修诀修术。一来是为提防泄露氏族绝艺,二来为授予族内女眷家仆。

李投桃见英冲只用一招来挡,便自心下暗喜,暗忖:“果然不过一介莽夫而已,不知这阳炎术厉害之处,今儿便叫你马失前蹄,被我越阶挫败!”

孰料就在此时,英冲蓦地左手复又一划,又一招“画剑风”使将出来。

这两式皆以掌为剑,呈现两道剑风模样,划断空中落叶,破空而进。一前一后,几无半分差距。

李投桃本正小人得志,见状登时面色大变,对英冲这一手猝不及防,心忖:“这小子怎么知道阳炎术诡谲之处?莫非他早已暗中窥伺紫阑山绝艺,眼下实则是有备而来?”不由得冷汗沥背。

正自诧异间,只见阳炎术炁能与剑风相抵,旋即自内炸开炁团,但英冲掌风不俗,当先一道似如破风飞矢,径自冲破两道暗赤色炁能,两相消散开来。但第二道掌风犹在,阳炎术里层最是凶悍的炁能不及炸裂,便被立时削成两半,荡然不存。

英冲毕竟修为更胜一筹,第二道掌风削断了阳炎术,却还有馀劲,朝李投桃掩去。

李投桃不及去蓄力施展绝艺,仓促之中,只慌忙打出了两拳,直至画剑风炁能抵至咫尺眼前,才堪堪止住攻势,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这须臾之间,李投桃已不知觉中,把三招修术使尽,待他缓回神来,却已然不及。

只是他心中不忿,便强词夺理道:“前辈真是好气度,以高深境界来击我这后...”本欲道“后学晚辈”,却登时恍然念及,自己修龄较诸英冲反而犹有过之,赶忙改口道:“来击我这修为不及的晚辈,还要两招作一招来用,真是令李某大开眼界啦。”

英冲蔑笑一声,不愿与他多置口舌,便只挑眉道:“我来问你,适才算得几招了?”见李投桃满面酱紫,不敢应答,冷声再道:“刚才要不是我手下有情了,你早已横尸当场!”

这话倒也无虚,他念在不知李投桃阳炎术何来的缘故,心下狐疑这紫阑山,许是与狄老的亡族有关。他受及狄老相赠绝艺的天大恩惠,自是不能贸然妄为,否则错杀狄氏遗孤,必然徒自懊伤。

李投桃面有惧色,他自也有所感,这才咬牙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剑左英氏威震东洲,果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今日是晚辈造次,改日再行拜会。”言罢便欲拂袖离去。

但他没迈出几步,便被英冲喝止道:“慢着!”

李投桃心头一震,转过身来,故作镇定问道:“不敢问前辈还有何见教?”

英冲冷笑不迭,四下环顾被李投桃杀伤的刘家庄庄客,沉声道:“你倒是健忘的紧,现下三招已过,你该当怎样?”

李投桃身躯僵硬,一时不敢应话,只是踌躇良晌而后,方才面皮一松,抱拳道:“行事留一线,来日好相见,今日阁下能与李某一个颜面,来日紫阑山必当投桃报李,涌泉相报。”这便将靠山搬出,言辞极重,面色更隐有几分哀求。

他忽而一念,想起在紫阑山为质的英家姑娘,踌躇须臾,再道:“再则,半月前有英氏子弟败于紫阑山,尚屈驾鄙山为客。前辈既是英家子弟,想来此行便是为他们的罢?既如此,我若负伤归回,岂不平白伤了两家和气?”

孰料话音甫歇,却闻“轰”的一声,英冲蓦地火系真炁附身,冷笑道:“英氏行事素来如此,你待怎地?”

众人骇然一瞧,但见他浑身火焰鲜艳无已,更自泛滥着赤橙黄三般截然不同颜色,实是绚烂耀目,焰威灼人。

李投桃毕竟见多识广,当下失声呼道:“神度黄焱?”

英冲神情阴沉,冷声徐徐吐字道:“好眼力,这便动手罢!否则留下的,可就不止一只胳膊!”

李投桃愕然无措,良久良久,沉吟不言。旋即蓦地抬头,纵声一道长啸,右手行炁,便将左臂生生拔出,连带一片淋漓血肉,直令人触目惊心。

他“噗”的一声将左臂丢掷在地,咬牙吃痛无已,面色惨白道:“今时恩德,李某毕生难忘,来日再行相报!”便自转身,踉跄着渐而远去。

待紫阑山李投桃不在视线了,院内尚自错愕的刘家庄众人这才渐而缓神,齐声欢呼起来。

刘温忙不迭行至英冲跟前,屈膝跪地道:“老奴此前不知仙家乃英氏主家,更自为小女损...损亏如此,老奴多有得罪之处,还盼主家勿怪。”

他自不知英冲与剑左英家本自有隙,因此心中以为,英冲放弃为质的自家族胞不顾,也要与刘家庄泄恨,这份恩德,当真令人好生感激。

倒是英冲听了,登时心中不解,奇道:“主家?庄主莫非是剑左英氏名下护佑?”

英冲曾听闻管家爷爷讲过,在谒东域内,诸如典氏这样的一域大家,往往名下有许多受其庇佑的小门小派。他们自称“仆家”,尊典氏为“主家”,仆家为主家马首是瞻。东洲三宗十二域,皆是这个道理。

其实即便是官家三宗,名下也有不少这类仆家。只是朝野对立,这类三宗的仆家,自是被江湖人士嗤之以鼻,将之视作依附官家势力的走卒爪牙罢了。

刘温听英冲这般发问,忙恭敬应道:“刘家庄仆家,正是受英氏主家护佑。”说着又自叩首。

英冲秉性单纯,惯不会掩饰颜色。听闻刘温道出真相,当下面露不喜神色,自言道:“我倒是多管闲事!”

他本自对剑左英氏恨屋及乌,眼下对刘家庄便也生不出好感来,这时便有悔意,无端为了英氏仆家,开罪了紫阑山势力。

刘老汉察言观色,心下暗暗惧畏,思忖:“他身为英家弟子,怎么听说我是仆家,反而这样不悦?莫非是嫌弃刘家庄太也卑微,资格不配?”

刘老汉正自踌躇无策间,忽闻耳边传来轻铃般的叫声,呼道:“爹爹!”话音落下,闺阁中走出一位妙龄少女。

英冲循声而去,但见她一袭淡梅粉舞轻纱薄衫裙,红绳挽青丝,正自手提裙摆,指如柔荑,款款而来。

近的跟前,英冲又见她双颊粉嫩,俏脸如画,红唇贝齿,秋眸似水,娇滴滴模样着实可爱,端的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只是英冲数月前甫与明艳如珠的紫衫圣女作别,脑海中印象兀自深刻,便瞧着眼前俏丽少女,尚有几分不足之处。

刘老汉见爱女自闺阁里出来,本来面有不喜,旋即却转变成一脸的慈爱,想起英冲尚在跟前,忙不迭招手道:“娥梨,快过来谢过恩公。适才倘非恩公相帮,你早已身陷囹圄啦。”

刘娥梨踱步至英冲跟前,被刘老汉拉着,二人便要齐同跪下。但双膝不及着地,却被英冲浮手一道真炁,缓缓扶将起来。

刘娥梨心悉,倘非眼前这个少年郎,自己早已被那紫阑山歹人掳去。更知英冲为助她脱离魔掌,不惜置族亲不顾,心下对他好不感激。眼下又见英冲如此避嫌,不以肌肤相触,实是个正直君子,更自暗暗钦慕起来。

她本始终不敢去瞧英冲模样,这时近在咫尺,才羞怯怯的抬起黛眉,但见眼前青年才刚硕为的年纪,却是英姿飒爽,气势非凡,眉宇透发英气,更隐有几分超然品质。

不禁暗道一声:“好个俊儿郎,竟比巳人师哥更加不凡!我在英氏主家亦曾侍读过的,却怎地没曾听闻过,有这样一位赫赫神度火系子弟?”一念至此,登时小脸羞的绯红,再不敢抬起头来。

英冲心下兀自对刘老汉仆家身份不忿,自不曾瞧见刘娥梨艳如骄阳的俏脸,反是见刘温看着爱女的目光,慈祥和蔼,溺爱极甚。他忽地也想起了管家爷爷,心中的怒意,便也无形消减了许多。

待得此时,英冲也明悉事情的原委,回念此前刘老汉所作所为,不免有些藏匿私心,便劝解道:“恕我言语冒昧,庄主你身为人父,怜惜令爱是情理之中,然则那些凡夫家的女孩,亦有父母待侍,你无端拿来作替罪人,怎么不考虑他们父母的感受?”

英冲虽说秉性易激了些,凡是被人有意招惹,他便会心怀怨怼,是以当初云翳城内,才会痛下杀手。但实则他自小身受老管家教诲,心怀善念,对人始终存有德仁之心,不然也不会插手刘家庄这桩闲事。这时知悉了刘老汉行径,想他为了爱女不被掳掠,牺牲别人家的子女,心中不免有些着恼。

刘老汉平生五十载,所接触的修士,尽是些自私自利之流,何曾见识过似英冲这般心怀仁善之辈?他听了英冲劝解,心下不怒而喜,直是好不佩服。饶是被言辞训斥,却拉着身边的刘娥梨躬身再拜,连连称是。

这时院子里仆人清扫完毕,英冲忽地瞧见地上的断肢,想起那紫阑山李投桃身份不明,便问道:“实不相瞒,我虽是英家弟子,但常年四野游荡,只恰巧途经了此处,不知详尽。敢问庄主,那紫阑山是个甚么来历?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刘老汉料知英冲必来发问,早酝酿了满腹言语,这时不吐不快,便一股脑倾泻出来。

原来此地属剑左参同界内,忌伏青庄郡。而紫阑山,便是青庄郡内江湖势主。

这紫阑山山主,人称“白发火”,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幕佺境修为。且他傍身两项不俗技艺,江湖中颇有名气。一则自然便是此前英冲早有见识的失传绝艺,阳炎术。二则就是那白发火练就一身绝顶的轻身功夫,端的是来去如风,鬼魅无影,足可傲视群豪。

这紫阑山主生性好色,又因沉迷双修之法,听信那些江湖败类传闻,保持完璧之身的女修,在初次结合之际,于汲取精纯炁能实是大有裨益。他本自贪恋美色,自其得到一部不知何来的双修功法后,越发的恣意妄为,开始四处网罗处身女修。

白发火在这整数青庄郡内,也是个有数的强者,因此每每瞧上哪家门派的俏丽女子,便会径自遣来使造访,光明正大的去领携归回紫阑山,以待侍奉。

刘家女儿长得美艳温婉,乃遐迩有名的大美人,自是逃不过白发火的魔掌。但娥梨不想坐以待毙,她得知自己被恶名昭著紫阑山山主瞧上,忙不迭遣送书信,递往剑左英氏核心请援。

原来刘家庄为剑左英氏名下护佑,她曾因姿赋颇有几分出色,被剑左英氏相中,携往核心侍读过一段时日。并在英府侍读的期间,交结了不少剑左英氏核心子弟。更作为奴仆丫鬟,侍奉过一位嫡系弟子,英芷媱。二人感情颇笃,常以姐妹相称。

请援信笺递去不久,英芷媱得知娥梨有失贞洁之危,忙不迭星夜奔驰,迢迢而来。待她抵至刘家庄,恰逢那日白发火登门造访,双方一言不合之下,便论战较技起来。

实则倘若单打独斗,身为英家嫡系的英芷媱,拿下区区白发火,自也不在话下。但她没曾见过阳炎术厉害,一招大意之下,中了白发火奸计,败下阵来,反沦作阶下之囚。

剑左英氏得知英芷媱被俘,自是盛怒难抑,他一个堂堂域内大家,遣派高手剿灭了紫阑山也非难事,只是为防江湖诟病,才与紫阑山相邀,月后斗技论武,以为共见。

剑左英家何等地位?既说了月后一战,为顾全名誉,断然不会失信于人。白发火亦知此理,这才提前遣人,欲将刘娥梨掳归山中,却被英冲误打误撞,搅黄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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