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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群龙汇小栈叠浪涛,恩义令伏摄众英豪2

剑左英雄 大别山小石头 4303 2020-06-13 16:26

  

英冲才刚把话喊了出来,乐娴见计不售,恼的连连跺着小脚,口中“哎呀,哎呀”的叫个不停,俏脸气的通红不褪。

枯莲侠正自向前暴冲,闻声也忙不迭骤然脚步,行至呕血的英冲跟前,有些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

英冲抬手抹去嘴角腥红,也不加掩饰,径自将琉璃玉简递了过去,吃力道:“一瞧便识真伪,前辈欲细加端详,抑或毁令灭迹,众目昭昭,大可请便就是!”

枯莲侠蹙着黛眉,接过了玉简,只大致里一瞧,却登时骇的撤步一退,惊呼道:“这...这是,大林剑魁首,连麦城!”

厅内人众听了,纷纷骇然于色,难可置信至极。便是素来不见喜怒的白衣僧,亦瞪大了一双英气极甚的眸子,诧异的瞧着英冲。

江湖上素有艳名与威名的刁婆子沉吟须臾,便即向英冲盈盈一拜,双手将恩义令奉上,恭敬道:“适才多有得罪,望小兄弟勿怪。”

英冲只随意回了一礼,却不言语。

刁婆子见他如此,当下带着乐娴,径自转身离去。只是那义帮千金兀自不服,小嘴里叫骂不迭,又吃了好大一个暗亏。

刁婆子与乐娴一走,英氏一群白衣更加不知所措,毕竟连称号级枯莲侠也不敢妄动的人,他们哪有胆量胆敢胡来?英巳人也冷冷的瞧着英冲,不再妄加言论。

英冲对他们不予理会,只是徐徐举目,瞧着白发红袍的紫阑山主,不讳道:“山主再欲强逼,晚辈只能以死相博了。只是晚辈全盛之时,且斗前辈不过,更况是眼下这样重伤之躯?情急之下,唯有一死而已!”

白发火纵声大笑,爽朗不羁,向英冲笑道:“真是有趣,我头次瞧见拿恩义令来以死相胁的主儿,你可真真是个有趣的小子。”说着手指一触,点在侧旁的英芷媱身上。

他解了芷媱穴道,旋即蹬足而起,飞身上檐,却忽地想起甚么,顾首问道:“忘请教小道友名讳?”

英冲不加避讳,应声道:“晚辈英冲!”

白发火再次朗声大笑,振声道:“有趣,实是有趣的紧。这个俏美人,我便赠与了你,却也无妨。”话音甫歇,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他这番对轻身功夫的造诣,确也名无虚传。

英巳人在一旁冷冷相望,瞥了一眼英冲,才挥手向英芷媱道:“芷媱,我们走。”

只是他话音歇下许久,却不见二层那美艳少女半分反应。

定睛一瞧,才见英芷媱正痴痴凝望着那位削发白衣僧,目光似水柔情,饱含缱绻情义。反把英巳人的话,浑然置若罔闻。

英巳人见她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实是惊怒交集。但他尚有自知之明,心悉以自己修为,与这位怘罗高第较真,只怕还远不能够。没奈何,他只得阴森冷哼一声,带着馀下的英氏族人,灰溜溜的径自去了。

英冲亦感不解,举目一瞧,却见那女郎嘴角噙笑,自梯上盈盈走下,待踱步至削发的白衣僧跟前,才娇声问道:“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光头僧人俯首不语,只低着头,面色冷冷。

见他如此,英芷媱温柔一笑,又道:“我被紫阑山主掳走,你千里疾奔而来,你在忧心我,是也不是?”

舲音兀自低着头,不与言语,待气氛尴尬了许久,他才怯怯道:“仆怘是为寻圣女而来。”

似是对他这样的态度早已熟知,英芷媱也不在意,却俏皮的歪着小脑袋,垂下三千青丝,自去瞧那张低着的俊脸,笑道:“寻圣女?那你怎连瞧我也不敢,你在害怕?”

舲音正低的头,忽地瞧见跟前窜出一张俏脸,被骇的立时无措,忙把面孔转了个角度,才道:“我怕女施主作甚么?我才不怕。”

那厢终自得逞的女郎捧腹大笑,指着醒目的光头道:“你呀,你就是怕!哪有怘罗称呼自己‘我’的,你是怕的紧,连这些都忘啦!”

她大胆的抬起嫩白小手,摸着堂堂怘罗界高第闪闪发亮的光头,嘲笑道:“你又不是行乞的流丐,叫我‘女施主’作甚么?你也不是那凡间的僧人,剃这样的秃头作甚么?不过倒也挺有趣的,这样的话,下次我就叫你小秃头啦。”

倒也蹊跷的紧,女孩这样伸手去触,也不见舲音躲开,只僵直着身躯,俯首呆呆的立在原地。

女孩缩回手掌,握在胸前,红着眼眶道:“小秃头,我要走了,你再不抬头瞧我,可就没机会啦。”

亮闪闪光头微微一颤,却不见丝毫动作。

英芷媱别过小脸,不露痕迹的抬手,拭去眼角晶莹,才转目对英冲道:“照看好娥梨,不然,我决计饶你不过。”

英冲颔首以应,她便跟着英氏的步伐,径自离去了。

待英芷媱前脚迈出了门槛,才见那始终低头的白衣僧,不露痕迹的瞥过一眼。虽然只是瞄到一道背影而已,他却浑似触及到闪电一般,忙不迭又收回目光,埋起一颗亮闪闪的秃头,呆若木鸡。

这时酒栈内人去了大半,自始至终将自己视作看戏人的郡牧与郡督巡司,许是实在没了面皮继续逗留下去,于是待英冲举目去瞧时,二人早已不知所踪。

唯有舲音身躯僵直,原地沉吟了良晌,才呆呆的抬起脑袋,懵懵的作速与英冲告了别,便即匆匆离去。

待得此时,楼内便只剩面色惨白的英冲而已。

他环视一周,狼藉满地,心下不禁庆幸,当初大林剑魁首赠与自己的是这枚恩义令,动持令者如动赠令人。而非是甚么高阶修器,否则今日修侠降临,再是能耐,却也逃她魔掌不出。

英冲迈着艰难的步伐,徐徐踱步至刘娥梨身侧,却见她兀自昏厥,不见转醒。昏厥之中,还娇躯发憷,颤抖不迭。

英冲见了心疼不已,想起此前英巳人那样狠重的话语,心下又自愤愤不乐,对剑左英氏愈发的憎恶几分。只他此刻全身脱力,实是被那称号级强者轻描淡写的一掌,打的骸骨散脱,全身沸血,痛不可当。便是抬手的气力,也有些不济,实难再把娥梨扶起。

于是他便只能就地歇息了许久,招呼躲得远远的酒栈小厮,又要了两间上房,才搂起早已神智不清的刘娥梨,将就着暂且歇下。

英冲足足歇息了整日,体内血气翻腾的状况才见好转,再去瞧卧在床上的刘娥梨,竟兀自不见她转醒,不免煞是忧心。于是便不再打坐调息,而是整日守在刘娥梨身侧,为她端食喂水。

英冲见她面色白如宣纸,一双纤细娥眉梦中蹙起,精致的俏鼻皱起波浪,别生一番颜色,实是惹人生怜。

实则论及美貌,家世不显的刘娥梨,却几能与乐娴英芷媱等艳葩媲美,更兼她秉性柔弱,待人很是温柔体贴,实在惹人喜爱。也无怪紫岚山主点名内定,甚至于不惜开罪赫赫剑左英氏,亦要交易夺取。

英冲寸步不离的守护,心下更自焦灼难耐,直至第二日黄昏欺近,才见刘娥梨梦呓一声,悠悠转醒过来。

娥梨甫刚醒来,只愕然了片刻,便蓦地“哇”的一声大叫,喷出胸腔一口淤血来。旋即又愕然呆滞了良晌,便开始以泪洗面,凄凄惨惨戚戚。

英冲瞧着甚是怜惜,只他素来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便只呆呆的坐着,凄然摇头不迭。

刘娥梨瞧着跟前呆呆的少年郎,想起自己数日前,还与他偕同拜别父亲,又不免悲从中来。只是此刻天大地大,她却家破人亡,无处可去。英氏主家亦因名誉受损,英芷媱被俘为质诸事,而彻底着恼,纳她不下。眼下这莽莽四野,却也无她容身之所。一念至此,便想着倒不如决然赴死,一了百了。

英冲自不知娥梨心中所想,他心下踌躇了良晌,才抬起清澈的眸子,问道:“娥梨,你饿不饿,我去做饭与你吃?”

待英冲抬头,刘娥梨才见他面色亦自苍白,显是身负极重伤势。且鬓发躁乱,衣衫亦自不整,沾染了许多的血渍。

娥梨想起他以前那样英姿飒爽,俊朗英气的模样,不禁芳心一颤,有些颤巍巍的泫然欲泪,却生怕英冲瞧见,便只掩面转首,赶忙颔首答应。

英冲本来面色焦灼,见娥梨应下,还道她心有排解,登时好不欢喜,忙不迭起身与刘娥梨做饭去了。

刘娥梨靠在床垫上,瞧着英冲喜滋滋离去的背影,便再也忍眼泪不住。泪花浑似珍珠一样,不迭的滚落下来。心想自己如今流离失所,天大地大,除了眼前这个只相识不过数日的少郎,当真是再没有怜惜自己的人了。

她心中酸涩,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叫住英冲道:“冲哥哥!”

英冲蓦地回首,只见刘娥梨容面梨花带雨,泪珠打湿了衣襟。

娥梨泪眼婆娑,颤着嗓音,柔道:“爹爹死了,我再没处可去的了。”她苦抿着小嘴,却好似在腹中酝酿了已有千万载的模样,终自开口道:“你要我不要?”

英冲听的呆了,他再是鲁钝,又怎不知这其中以身相许之意?只他蓦地被这样发问,实是手足无措,心下一时全没了主意。

便呆滞了良久,忙不迭支吾道:“我...我与你端来饭食,你...你且稍待片刻。”说着,赶忙掩上房门,红着脸径自去了。

待英冲端来饭食,俊俏的脸皮还是红润的,给刘娥梨端茶递水,竟也不敢去瞧女孩那好看的眸子。

倒是素来柔弱羞怯的刘娥梨,将话说的开了,反而少了几分娇羞。饶是俏脸亦红的厉害,却究是因此刻心下凄凉,生不出许多释怀来。

英冲见她终自有些好转,心下的忧虑这才稍息,自归相邻厢房内,开始打坐调息。

他之前因枯莲侠刁婆子的一掌,险些当场爬不起来,实际上也的确不曾有力起身,只恨恨的举起一只血淋林臂膀。现下虽然看似无碍,但内伤犹自深重,须得细加调养。

人道称号级为修士登步大雅之堂的门槛,唯有侠镜才堪能立于强者之林,英冲迄今方知,此言委实半点无虚。

修侠与那巅峰佺境,真分毫不差那堪能外纵真炁的修元与入道级巅峰灵境之别①。只怕当时除非两位官家出手相帮,人众齐上,否则厅内能与那枯莲侠交手的,确是一个也无。

这般心下徜徉了许久,英冲才定心笃于调息之中。

却不承想,这样只约莫待至午夜时分,他还在沉心入定之际,又蓦地听闻,头顶屋檐之上,再次传来极细的异响。

......

注释:

①修元与修灵,亦即象寿级与入道级,二者差别很大,因为只有修元才能将真炁释放出去,而修元以下,即便是巅峰修灵,也只是将炁海真炁附着在身上,借以保护自己而已。

同样的,修侠与修佺,亦即称号级与象寿级,二者的区别在于,只有称号级的修侠,才能在炁海之内结炁丹,只有结了炁丹,才能真正施展出绝艺的威力。修侠以下,即便是巅峰修佺,也只不过才能发挥出绝艺威力之一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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