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奻拿出匕首，递给他，他却愣住了。

“反正过两天我就会被抓走，不知道会被怎么虐待呢，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施主，你不愿死，我也不愿背上这个因果。”

“......好吧。”

她很喜欢现在的样子，可以安静地和一个故人坐在一个没有别人没有喧嚣尘世的地方，一起品茶谈心。

“老和尚，我不甘心呀。”

“我本来拥有了一切，但都没了，我不知道该怪谁。”

“施主，你想怪吗？你想要恨谁吗？”

“假如有的话，就将一切归咎到对方身上去吧，任性一次，好发泄一番，但结束了之后，一定要记得自己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和尚。”

茶奻嘟囔了一句。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恨。她许是恨那个少年不肯站在她这一边，但又恨不起来。至于颜汐，她不在意，又何来的恨？

这么想着，她摇了摇头。

红色袈裟的和尚轻轻摇头，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啊。

“既然如此，又有何不甘？”

茶奻无可奈何，因为，她实在拿那个少年没有办法。

她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和尚，你口口声声叫我施主，我却一点香火钱都没给过你，还在蹭你寺院里的饭。”

“施主给过了。”

“给了什么？”

“一颗善良的心。”

一颗纵被伤的千疮百孔，依然选择善良的心。

“老和尚，我再问你一句，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吗？”

老和尚笑了，望着断崖，仿佛时光流转，回到了两月前；

“施主，何错之有？”

和尚，得你一句认可，我白梨，

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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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正挑了水上山，却见茶奻吭哧吭哧的背着一个布包，正在往上爬。

小脸绯红，实在可爱的紧。

“白梨施主？”

茶奻抬头看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无心，我现在可以担得起你们这句施主了。”

“？”

然后，等茶奻和无心一同进了寺院，她打开布包时，那一袋的金银珠宝有些晃眼。

“施主？”

茶奻擦了擦汗；

“嘿嘿，我打劫了周围的妖怪，给你们九华庙添香火来啦。”

无心看着少女的笑脸，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这样，即使我当不了这儿的道姑，九华庙也可以延续百年啦。”

“喏，这个给你。”

茶奻塞给他一个梨核。

“这是......？”

“嘘，秘密。”

“看看这儿的墙壁，上面的漆都脱落了，得好好修一下，对吧。”

无心笑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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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奻今天起得很早，她买了一件漂亮的嵌了缠枝花暗纹藏红滚边的白色长裙，绾了发，然后对着铜镜慢慢的描眉。

抿过了红纸，铜镜中的美人抬眼，顾盼生辉，绝代风华。

纤纤玉指在妆匣内挑捡，最终挑了只金簪，簪上刻着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而飞，扶摇直上。

身段窈窕，腰肢盈盈一握，仿佛要化作一阵拥不住的风消散了。

美的芳华难书，笔墨难绘。

她的面色平静，好像是去赴一场死亡的盛宴。

少女找到了无心，轻轻叮嘱；

“那群人若是过来，便叫他们到后山的断崖去。”

无心怔怔的看着她，她也看着无心，认真的似要将他的脸记在心间。

“......好。”

少女一笑，人间四月的芳菲乍起；

“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无心也笑了，神情到底有些苦涩；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