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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剑舞坪上的那少年(二)

太上凡尘 寒山听雪 3120 2020-06-17 16:45

  

剑锋偏寒,阳光投射在牛郭的剑刃上,那道光竟然让人觉得有几分冷,地面的纤草被微风荡开一片飘扬的绿意,中间却斜开了一道隙缝。

有人出剑了。

不是刺,不是老人教授给他的那一剑。

是那一夜苏寒山用的一剑。

快!

准!

狠!

牛郭绝非只是学了一个皮毛,从他出手挥剑的那一刻,苏寒山便看出,牛郭是真的有认真在参悟那夜他所给的一剑。

槐树下的老人眼中已经闪烁过一抹相当的震撼,对于这一批新入学的学生,他非常清楚他们并没有太多从其他地方学习剑法的方式,出了自己曾经的家族或是江湖势力,便只有山门前的那座巨大黑石碑。

而这一剑,正是黑石碑上面记载的三千剑解之中其中一式!

“怎么可能……”

他兀自喃喃念叨,表情已经逐渐呆滞了起来。

这一招,他参悟了足足七年才悟通其间的精髓,而牛郭竟然只花了不到三日的时间便已经入门!

“此子天赋竟然如此恐怖,若不成真是我看走眼了?”

少女还未来得及反应,用出老人教他们的刺剑,牛郭手中的剑已经割断了她耳畔垂落的青丝,横在了她白皙的脖颈处。

剑锋处已经浮现了一道极淡的血痕,虽然不明显,但是童怀润依旧感受到了疼痛,莫大的恐惧在这一瞬间笼罩住了她,少女便慌乱地丢掉了剑,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哇哇大哭,以为自己要死了一般。

她着实年幼,面对恐惧,已经绷不住了自己的骄傲,方才牛郭那嘴角淡淡的笑容已经如同魔鬼的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心头。

牛郭收手,对着童怀润颔首说道:

“师姐不必惊慌,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没有伤到肌肉,师姐更不会因此而玉殒。”

他温柔的语气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童怀润哭的声音小了下来,狼狈地一边抹眼泪,一边退到了一旁。

苏寒山微微瘪嘴,笑着又划掉了一个名字。

“下一位,嵩闻涛。”

“……”

比试依旧在进行,但结果却没有变化,牛郭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对于剑道的领悟,剑术的掌控,饶是曾玉郎,也给震撼住,久久说不出话,心中对于牛郭的评价却越来越高。剑舞坪不远处修行的师兄师姐也注意到了这里,不少人前来围观,目光或是羡艳,或是嫉妒,亦有敬佩和感慨,随着倒数第二个名字被划掉之后,苏寒山瞩目到了那最后一个名字,微微愣住了片刻,而后笑着直接一笔划掉。

“好了,曾先生。”

“今日的比试结束了。”

他将名单递给了一旁的老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子,然而同门之中却听见不忿的声音。

“寒山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苏寒山偏头望向了一名高个子的精瘦青年,微微一笑道:

“名单已经勾完了,并没有遗漏。”

那精瘦青年冷冷道:

“你是将我们大家当傻子吗?”

“这次的比试是曾先生检验大家这两三日修行的成果,大家无论好坏都上场比试过了,唯独你一个人做了逃兵,躲躲藏藏,这种行为可是对曾先生的不敬!”

他话音落下,另一名清脆的女声附和道:

“没错!”

“就算打不过,也总该动手试试,若不然便是不尊敬师长!”

说此话的正是童怀润。

她身边一名花氏小姑娘却弱弱说道:

“没……没必要了吧,牛大哥那么厉害,打不过不比也是没有关系的,比试的话还要受伤。”

她被牛郭划伤了手腕,但伤口不深,只是擦破了些皮肉,不是很痛,此时没有用药,血水也已经止住。在众人之间,她的年纪算是比较小,胆子也比较小,光是看着这一场比试,她就觉得腿肚子在抖动不停,所以她能够理解苏寒山的胆怯。

她认为苏寒山是胆怯。

“小师妹觉得这公平么?”

林霖语气冷漠,似是在问罪,花氏吐了吐小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曾玉郎没有阻止这一切,他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其实也想看看苏寒山和牛郭过招,想看看面对苏寒山,牛郭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

苏寒山走到了林霖的面前,微微笑道:

“你想要公平?”

“不如自己上来比一场。”

林霖眼睛眯着,苏寒山的挑衅刺激了他的血性,他上前一步拔了手中的剑,冷声道:

“去拿剑!”

苏寒山一伸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竟是牛郭上前,将自己的剑递到了苏寒山的手中。

一柄剑对于剑客的重要性固然是无比重要的,倘若不是特别信任和敬佩的人,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剑交递到对方的手中,牛郭如此做了,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间接地扇了几人的脸。

为什么牛郭会这样做?

不只是他们这些观战的人心头存有疑惑,便是曾先生的眉毛也向上挑起,深远的眼神里头露出了疑惑。

苏寒山接过来牛郭的剑,剑柄上留有余热,他握住对着林霖平静说道:

“你先出剑,勿要说一会儿我欺负你……对了,待会儿,我会削你一条手臂,你会留很多血,但是你不必惊慌,断手在剑阁内算不上很重的伤,能接回去。”

“不过会有点痛,你得忍忍。”

他话音落下,林霖便大笑起来,嘲讽道:

“你害怕了吗,就只会用这样的言语来吓吓自己的对手?”

苏寒山慵懒地挑了挑眼皮子。

“你打不打?不打我走了,醉蟹还没开始弄呢……”

林霖听到了醉蟹二字,整张脸倏然之间便涨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一般,他恨恨盯住了苏寒山,攥紧了自己握剑的手。

苏寒山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你不如螃蟹重要。

林霖生在林家,贵为林家的长子,在南晋的贵族里多少也有些身份,从前看见的大都是阿谀奉承的笑脸,最不济也就是被人忽略,像今日这般被人瞧不上倒还真是第一次。

剑锋轻扬,他已经向前迈步,朝着苏寒山猛烈刺去!

眼中有着煞气与血丝。

还有一道无法理解的剑光。

看见这道剑光的并不只有他,还有那些观战的同门,那名借剑的少年,那位老槐树下被微风吹开头发的老人。

不知从何处而起,不知终于何处,不算是一柄很快的剑,但角度却尤其刁钻,又锋利地不像话,划开了林霖的皮肤,肌肉,骨骼,斩碎了那执剑的手臂,剑刃划出的时候甚至没有带出一滴血,林霖眼中的忿怒甚至来不及转变成为恐惧,他已经看见了自己手臂肘拐出现了血痕。

血滴没有时间凝聚,手臂先掉落。

叮!

剑身与地面相撞,清脆的响声击打在呆滞众人的心口,甚至让他们忽略了那根掉在地面上的手臂。

剧痛传来,林霖的额头满是汗水,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却是死死咬着牙,没有乱动。

他不敢动,苏寒山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还要公平吗?”

苏寒山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深渊燃烧的大火,炽烈而可怕。

林霖煞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哆嗦道:

“不……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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