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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三位老者

剑侠行 马户小姐 3892 2020-06-19 19:23

  

“轰!”最后一面山墙倒塌,整个房子也再担不住屋顶,全部坍塌,女人狼狈的翻滚出废墟,近乎绝望的看着废墟中,那个花衣客拄着剑缓缓的站了起来。这个家伙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不但力大无穷,身法快而诡异,剑术还高的惊人。他的力量配合他那格外巨大的剑,所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了世间杀手侠客们所能达到的技击的水平。自己刚才与他交手三四合,根本不敢碰触那把剑,连木头石头都挡不住的剑意,肉身岂不是碰到一点就骨断筋折?最令人绝望的还不止于此,从这家伙闪进门,她就试图和他说话,作为剑道巅峰的小方都能够被说服,一般的人至少也能够谈上两句。但是拿着巨剑的这位爷,似乎没有丝毫与人交谈的打算,女人说也好,问也好,他始终没有回复,只是一剑一剑的攻向女人。按着他的力度与剑的质量,根本不需要管攻向哪里,只要沾到女人,那么女人必然会失去行动能力。

“哈~哈~哈~”借着那花衣人从废墟中爬起好容易得到的空档,女人拼音的喘气,仅仅躲了三剑,自己的气力已经基本耗尽了,这样下去,等这家伙走来,自己应该绝无生还之理。这就是对方在北境的实力吗?是仅仅在北境的实力吗?如果是这样,自己这方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啊!女人知道,这个人他战胜不了,他应该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动用那个了,之前已经用了一些,再用的话,就完全丧失自我了,不过也不得不动用那个了,动用那个能多拖延这家伙多久就是多久吧,不能让这家伙很快的追上小方和可颂,即便是小方应该也不是这种怪物的对手。

想到这里,女人将腰间的棕色小葫芦取下,将里面粘稠的液体一股脑的倒在自己的嘴里,她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淡定,气息也渐渐平复。花衣人似乎也感觉到女人的变化,慢慢的将巨剑举在了胸前,普通人光是做出这样的动作就会用尽力气。女人的皮肤变得慢慢黝黑了一些,皱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眼睛睁大变得明亮了许多。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像可乐。

女人一个屈膝,脚奋力蹬地,以反作用力,极速撞向花衣人,在冲过去的同时,双手银芒闪烁,一把把飞刀向着花衣人哽嗓,面门,四肢打去。花衣人巨剑一横,如同一面门板将飞刀统统打落,但是巨剑在保护他的同时,也遮挡了他的视线,这正是女人想要的,她在花衣人近前迅速矮身,长腿横鞭向着花衣人的小腿扫了过去,劲风先行,拳意四射,这一下如果挨实了,就算你是钢筋铁骨也必然骨断筋折,女人放弃了正常技击攻敌要害的常理就是为了出其不意,想要先完成对花衣人的“制动”再做其他,因为在潜意识里,女人感觉两人实力相差巨大,如果按部就班期望一击制敌,应该没有任何机会,不如先“制动”这样打对手个措手不及,可能产生奇效,就算不能一击得手,后续也有回转的余地。期望以命搏命的打法,通常搏掉的只有自己的命,真正想要完成拼死的死士,往往在最终需要死之前,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当!”金铁交击之音,那花衣人竟然诡异的握着剑刃将巨剑剑柄顺了下来,挡住了女人的全力一击!!而且这巨剑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异常坚硬,女人感觉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自己专门练的是破石的腿法,有劲气包裹,开金碎石本不成问题,现在踢了这剑柄一脚,竟好似受了伤!即便如此,女人也不敢犹豫,迅速变招,腰一拧,以手支地,双腿奋力上扬,直接向着巨剑后露出一点点的花衣人下颚蹬去,这一招已经很不雅观了,但是战士搏命,不追求什么好看,只追求制敌!

女人变招很快,谁知花衣人变招更快,女人腿未到之前,他先一膝猛的撞在自己的巨剑上同时握着剑刃的手迅速撒开,在膝击的作用力和剑的重量双重作用下,那巨剑化身一把绝世凶器,一划一飞从女人裆下切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直切到女人的下腹,后横着飞了出去,连带着女人腹中的肠子,肚子心肝肺一系列的内脏,女人瞬间感觉下体一凉,接着有种排泄感,好像身体的重量一下子就轻了下来,而自己似乎随着某种极大的惯性,在空中飞着,好奇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整个胸腔以下已经被拽得稀烂,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当场气绝身亡,尸身飞到三尺开外,被花衣人的巨剑钉在了地上。花衣人走过去,拔出巨剑,继续拖着向远处行进。

氤氲满室,看不清室内之人的眉眼,只能从声线上推定,这是一位老人,虽然声线老成,但中气十足,可见其身体壮硕,气息悠长。

“小方的话,似乎比可乐更强,但是毕竟不是自己人,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哪一头儿的。”

对答之人声音清朗,光听声线,就是翩翩公子,“没侠已经没了联络,想来已经被神喜解决了,但是听安间郡丞的回报,小方应该和应天接触上了。”

“应天是我们北境的最后一步棋了,如果能够一路追随倒好,就怕中间生出什么变故。”

“我之前托人送了一葫芦根魂给她。”

“根魂吗?嗯,本来已经够了,但是根主都在北境被人家干掉了,可见根魂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能够过分依赖,毕竟树我们都没见过,只是可乐一家之言,虽然她实力强大,也展示过根魂的效用,但这次白自在以有心算我们无心,筹划三年之久,在我们布置妥当之前启动,确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小方只要出得了北境,那一切就又回到我们掌握了。”正说话间,房间的气窗开了,一只飞鸟从气窗飞进室内,似乎受到某种召唤与牵引,落在了公子肩头,公子短暂沉默,道,“应天被发现死在寒东前最后一个落脚点。”

“怎么死的?”

“肠穿肚烂,和北冥门差不多,似乎是小方的手笔。”

“唔......”老人低声沉吟,“可颂怎么样了?可有发现尸体?”

“并没有,不过如果应天死于小方之手,那我们该怎么办?”

“呼!”老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颓然的瘫在椅子上,“还能怎么办?只能再探再报了,现在已经没时间派人了,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也无法再在北境有什么布置了。”

“小方可能并未杀了可颂,毕竟听说他与可乐有着一饭之恩。”公子似乎想安慰老人,但是他的霁也不是很坚定。

“与其指望小方,还不如指望可颂自己,再说就算小方不杀可颂,他杀了应天也表示他不会把可颂送到西陵来,唉!”老人叹了口气,“罢,罢,罢,你先下去吧,看来这次又要输给白自在了!”

公子无奈,施了一礼,缓步退了出去。

中境京城,白府,天下侠首,前七侠之长,上代智侠白自在正在书房练字,女儿白东旭拿着一小片竹简走了进来,“爹,小方带着可颂往寒东去了,咱们的人一部分留在安间,协助郡丞处理嘉友驿馆和小路上的事情,另一部分向着寒东去了,多数有马,应该追得上。”

“嗯,神喜怎么样了?”

“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溅射的皮外伤,只是未眠离去,难免有些影响。”

“嗯,头脑还清楚吗?”

“一应安排都滴水不漏,不过似乎对对手的底细上了心,我探听到他私下安排人去查对面是谁了。”

“唉!可以理解,毕竟未婚妻死了,肯定是想要报仇的,不过能做到不迁怒,以神喜现在的岁数儿,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爹,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唉,小方既然往寒东去,显然是接受了对方的托付,这也怪我们,实现没有料到,小方和可乐有着那样一层关系,这江湖中的侠客,只要未为侠之大者,没有牵涉这庙堂苍生之事,走的便是天人之道,修的便是这豪杰的气度,说实话,我是羡慕的啊!”

“可是爹,他刚接手了太子剑师的活儿,这时又讲自己的豪杰气度?”

“哈哈,你以为他护着可颂那时没想到太子剑师的事儿吗,估计他自己心中早有了计较,小方这种人,恩义永远在大义之上,哪怕天塌地陷,万民水火,他也向着自己的内心,向着心中最朴素的道理,天道即心道,生道与他无关。再说,他也不完全通晓此事的内情,毕竟,这次虽然是关乎天下苍生的赌局,但是庙堂特意置身事外,留我和那位老朋友对弈,小方,以他的层次,恐怕更难以洞悉全貌啦!”

“那我们怎么办?还是找机会和他谈?”

“呵呵,事到如今,还谈什么,咱们在北境足足布置了三年,直接越过他击杀可颂就是了,这也是他心中的侠道感动了我,要是实在麻烦,连他一起杀了也没什么不可,毕竟我等讲的是大义,权当他为大义牺牲了吧。”

“好,我这就去传信。”白东旭拜别了父亲,转身向鸽楼走去。

白东旭出门后半晌,忽然须发皆张,狠狠一掌排在桌上,桌子毫发无伤,桌上写着字的宣纸却碎成了齑粉,隐约可见那纸上,是一排排歪歪扭扭的“侠”字。

须弥之山,隐物其中,世人难寻,隐者青莲。午课作罢,青莲小心翼翼的将灰色的粘稠液体倒在树根处,之后拿着一柄银拆将液体和树根的水搅和均匀。干完这一切,她回到屋内,向着屋内的老人拜了拜,“师傅。”

“还剩多少?”老人的声音缥缈空灵,若有若无。

“不知,只是知道又遇到一瓶。”

“行吧,你师姐啊,终是乱了本心,本门可能也因此变了方寸。”

“那么,师姐是罪人吗?”

“哈哈,罪什么罪,穷则思变,有何不妥,不变的是我们罢了。”

“那么,我们是罪人吗?”

“我们又何罪之有?安天道,行善事,除奸佞,谏王侯,如果这都有罪,那么万方有罪。”

“弟子不解。”

“我也不解,私以为人人无罪,不过各自行路罢了。”老人摆摆手,示意青莲出去,青莲合手拜了拜,转身出去了。

又下雪了,看着眼前的岔路,小方拉着可颂走上了通往寒东的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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