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西北，自觉排成一列！”
声音落下，刚刚安静下来的广场再一次沸腾了起来，谩骂声和吵闹声不绝于耳，众人都为了抢一个好位置争得面红耳赤。
叶归林没兴趣和他们争，他随便找了一个最近的队伍站到了队伍的最后边，这才打量起开阔的广场来。
广场正中是那块聚灵碑，而碑前的空地上，按东南西北的方向摆放着四张桌子，每个桌子后都端坐着一个灰袍长者，面色严肃。
“娘的！争什么争！”
陡然之间，一声怒骂从叶归林的前方传来，叶归林收回目光，打量起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来。
这是一个彪形大汉，穿着一个大裤衩，嘴里叼着一根筷子粗细的牙签，面容凶悍，体型是叶归林的整整三倍不止，要不是他自己留在了广场上，谁会相信他没有十六岁？
“我说你们两个，争着回去投胎啊！”
叶归林还在打量，那壮汉又开始骂人了，而且越骂越起劲。
“你他娘的要是不想排就老子滚到后面去，别耽搁老子时间！”
“还有你们两个，有种的打一架啊！”
“那个小子，瞪着人姑娘看什么看，要不要脸？”
壮汉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一会儿，他便把场上的人得罪了大半，可他生得虎背熊腰，又满脸横像，那些被他骂的人也不敢多嘴，只是一个个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噗……”
叶归林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那壮汉闻声，转过声来，历声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他们蠢啊，谁先谁后不都一样吗？”叶归林双手一抱，又笑道：
“我还笑他们怂，被骂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叶归林这话一出口，隔得近的地方瞬间有几道仇恨的目光射了过来，那些都是被壮汉骂过的人，叶归林这句话打得他们的脸生疼。
“小子，俺中意你，你叫什么名字！”壮汉咧嘴一笑，随即把一只手伸了过来。
“叶归林。”叶归林也伸出一只手去，和壮汉的手握在了一起。
“俺叫蛮九。”
蛮九嘿嘿一笑，那些被骂的人一看到叶归林竟然和蛮九有说有笑，又全都将仇恨的目光转到了叶归林身上。
队伍总算是歪歪扭扭排了出来，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选拔开始。
前方广场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袍老者，长须飘然，气息雄浑，竟是一个八重天巅峰强者。
老者环视一周，见众人基本都排好了，便负手立于聚灵碑之下，朗朗道：
“东南西北，每次一人，按顺序依次上前！”
随着老者一声令下，东边队伍排在第一位的人便走出了队伍来到了聚灵碑之下，旋即那人伸出一只手按在了聚灵碑上。
嗡～
聚灵碑猛然颤动了一下，而后散发出浅绿色的光芒，那人笼罩在绿色光芒之中，面容竟不如之前那么红润，甚至有些苍白。
“四重二段，外门！”
老者大手一挥，那人便高高兴兴到东边的桌前签了字，拿了玉牌，走到了广场之外去了，早有几个下人候在场外，看来那人是某个世家的少爷。
选拔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四个队伍里的人先后上去了二十几个，他们或欢呼雀跃，或黯然失色，但无一例外都好像比上去之前憔悴了几分。
“三重六段，记名！”
老者此话一出，广场上瞬时又喧闹起来，人们纷纷哗然不已。
“这人运气也太好了吧，擦边啊！”
“我靠！出门踩狗屎了吧！”
“……”
众人气愤的目光之中，场上那人轻快地领走了身份玉牌，三重六段是最低标准，没想到这人运气这么好，这可把那些被淘汰的人气得不轻。
“肃静！”白袍老者历声一吼，四个队伍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下一个！”
一个紫女子应声而上，她将玉手往聚灵碑上一放，聚灵碑便陡然亮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五重八段！内门！”
白袍老者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紫衣女子却面无表情，拿了玉牌便在众人的唏嘘声步出了场外，她所经过的地方，众人都投来艳羡的目光。
五重八段！这可能是今年最高的记录了，直接收入内门也在情理之中。
叶归林在南边一队的末尾，广场上的老者说些什么他根本听不到，只不过刚才队伍前端轰动了一下，他有些在意，便开口问道：
“蛮九，他们在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些天才和踩了狗屎的事儿。”蛮九仍旧叼着他那根筷子一般的牙签，一脸悠哉。
“那么远你都听得到？”
“哈哈哈哈哈，俺可没那个能耐。”蛮九哈哈一笑，又转过头，低声道：
“不怕你笑话，俺这是第三次参加了，这场面俺早就见多了！”
“三次？”叶归林瞪大了双眼，眼前的这个大块头竟然落选了三次，一想到刚才蛮九肆无忌惮的骂人，叶归林就感觉后背发凉。
“对啊，第一次俺不够资格，第二次叫我做记名弟子，俺一气之下走了，第三次嘛……”
蛮九挠了挠头，笑道：“第三次俺睡过头了。”
“呃……”
听完蛮九的经历，叶归林哭笑不得，但六年前蛮九就有资格做记名弟子的话，现在实力绝对够做外门弟子了。
“这九大宗门的选拔不会只有这么点儿人吧？”叶归林看了看周围，广场上的人大概只有三四千人，远没有叶归林想像的宏大。
“那当然了，这里只是瀚海宗的选拔场地。”
“瀚海宗？”
“你家大人没告诉你？”蛮九一脸诧异。
“没……没有。”
“那也太不靠谱了！”
蛮九脸上带着些许怒色，叶归林总觉得蛮九的话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不靠谱……
叶归林还在思索，蛮九却已经用手指着场外的一个方向，笑道：
“俺爹带俺来的，就在那边，最好认的那个！”
叶归林顺着蛮九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认出了蛮九的父亲，他足足有蛮九的三个大，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周围的人都不足他一半高。
“是挺好认的。”叶归林哈哈一笑。
“好认吧！这就叫鹤立鸡群，啊不！鹤立人群！”
叶归林和蛮九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队伍已经减少了大半，再过一会儿，四个队伍便都只剩了二三十个人。
两人都不再闲聊，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叶归林手心里浸满了汗水，脚总是不自主的想乱动，简直就是坐卧不安。
成与不成，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