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选拔接近尾声，白袍老者声音已经懒散起来，毕竟他喊了快一天，嗓子早就不舒服了。
广场上还聚集有很多人，大多是测完了看热闹的，紫衣女子之后又有两人被直接收入内门，虽然实力比起紫衣女子来稍弱，但也算是难得的好苗子。
众人三三两两，目光都在剩下的七个没测试的人身上不住打量，他们都希望这七个人中能冲出一匹黑马，好让他们多一些饭后谈资。
或者，多两个踩狗屎运的也行。
“三重二段。”白袍老者摆了摆手，若不是本着公开透明的原则，他可能这句话都懒得去说。
“下一个。”
白袍老者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又伸了一个懒腰，余下的人不多，几下便能测完，想到这里，他又强打起几分精神来。
这次轮到叶归林前面的蛮九了。
“俺上了！”蛮九回过头说了一句，而后大步踏到了聚灵碑前。
嗡～
聚灵碑微微一颤，片刻之后才泛起了倒死不活的光芒。
蛮九咬着牙，他脸色铁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聚灵碑的光芒却还是老样子，甚至好像还比之前稍稍暗淡了几分。
“四重天，外门。”白袍老者淡淡一语。
哗！
听到这句话，场外的人群再一次炸开了锅，人们纷纷咒骂蛮九出门踩了狗屎，脾气暴躁的蛮九却是喜笑颜开，只是他刚刚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元气，神态有些疲惫。
蛮九拿了玉牌，几步奔到叶归林跟前，笑得嘴都快合不上。
“干的漂亮！”
叶归林笑着往蛮九手臂上捶了一拳，蛮九能够通过，他心里自然十分畅快。
“你也好好搞，搞完咱俩去喝酒！”蛮九笑着拍了拍叶归林的肩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叶归林身旁。
接下来的几个人都平平无奇，等着看戏的人有些已经失去了耐心，转身向广场外走去。
“下一个！”白袍老者却是越来越精神，毕竟测完最后三个人，他就可以收工潇洒快活去了。
呼……
叶归林长吐一口气，大步踏了出去。
嗡~
聚灵杯颤动了一下，叶归林感到自己体内的元气一瞬间便被吸去了大半，就连丹田中储存的元气也在源源不断的向聚灵碑流去，叶归林瞬间明白了，为何之前那些人测完后看起来如此虚弱。
场下，蛮九眼睛死死盯住聚灵碑，他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看起来比场上的叶归林还要紧张几分。
然而聚灵碑却是巍然不动，没有散发出一点光芒，也就是说，叶归林就连最低标注也没达到。
“三重五段，淘……”
白袍老者话说到一半，忽然瞥见了叶归林腰间悬挂的玉佩，一丝惊异从他眼中闪过，他没说出口的话也瞬间转了一个弯。
“……记名！”
白袍老者这句话转得太突然，而且说得很用力，像是十分激动，场下看热闹的人都没想到白袍老者竟会破格收取记名弟子，霎时纷纷哗然不已。
“我靠！这什么情况？破格收取记名弟子？”
“我看啊，估计是这小子塞了钱……”
“瞎说！这小子铁定是和这长老沾亲带故，不然一向要求最高的瀚海宗会收这种货色？”
“进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做些挑水烧火的活儿。”
“你知道个屁！人家都能被破格收取，指不定后边多大势力呢，能让他去做这些？”
“……”
场下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的时候，每个人看向叶归林的眼神里都有几分恨意。
转眼之间，叶归林已经拿了玉牌，刚才他一激动，血气往上一冲，本来就疲惫的身体差点摔了一跤，还好蛮九早就在白袍老者公布结果后的第一时间奔到了他的身边。
再看蛮九这小子，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简直比他自己通过了还要高兴。
“下一个！”
白袍老者嘴上喊着，眼睛却一直在扫视场外的人群，可接连扫了几圈仍是一无所获，他只好作罢，不多时，最后一个测试者也完成了测试。
日头已经不早了，九大宗门的选拔持续三天，明天和后天还会有许多人前来参加，其中不免有许多优秀的天才，但绝不会有人，让白袍老者如此在意。
广场上的人都已散尽，白袍老者向四个灰袍长者说了几句话，那四人便点了点头，一齐转身而去。
……
城东，一家气派的酒楼里。
菜肴满桌，叶归林和蛮九举杯痛饮，一旁的叶道远和蛮山也是酒到杯干，好不快活。
从广场下来，蛮九执意要拉叶归林痛饮一番，蛮九的父亲蛮山也是个性情中人，立即同意了儿子的要求，叶归林哪还有推脱之辞，只是四下里都找不到叶道远，几人便商量了先到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喝上一两壶，可还没走出两步，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便带来了叶道远的口信。
三人一直跟着店小二走到了城东这家气派的酒楼里，叶道远早就点好了一大桌子菜，几坛老酒，就等三人的到来。
“叶叔，刚才我给叶兄弟说您不靠谱，您别往心里去！”蛮九站起来，脸色微红，他嫌酒杯太小，干脆换了个大碗。
“来！叶叔！我敬你一碗！”
“干！”
叶道远拿起酒杯，“咣”的一声，杯碗相撞，满室皆是酒香。
“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其余三人一齐喊到。
推杯换盏间，天空逐渐暗淡，月亮缓缓爬上山头，酒楼中的人来了走，走了来，叶归林他们那桌却只换了一批又一批的酒坛。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几人一直喝到店家快打烊才歪歪扭扭的走出了酒楼，夜风清冷，瞬间解了不少酒意。
和蛮九约好两天后的见面地点后，几人便朝各自投宿的旅店摇摇晃晃地走去。
叶归林从没喝过那么多的酒，一回到叶道远事先开好的住房便一头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鼾声，叶道远却没有休息，反而坐在叶归林房门前的石阶上，运气驱散了些许酒意。
夜晚的星空如同醉人的酒，叶道远看得入了迷，只不过夜空似乎有些许异样，叶道远看不透，也就不再去想，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畅快过了。
有时候经历得越多，反而越羡慕平凡的生活，只是人生在世，又哪能事事如愿所偿。
许久，叶道远缓缓收回思绪，他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酒意和睡意瞬间消散。
“哈……”叶道远打了一个哈欠，他看向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目光平静。
“来都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