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晴平日就是再目无法纪，凌潇云也断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在宫中私自圈养杀手。

“你可知那懂武功的嬷嬷是什么人？”

钱嬷嬷摇摇头，“老奴不知。”

这钱嬷嬷虽是梅雪晴的人，但平常并不在惜梅苑里当差，对惜梅苑里的人并不熟。

莫晓雨知道钱嬷嬷口中之人便是曾经与自己过过手的季嬷嬷，那季嬷嬷平日里都藏在暗处，鲜少在人前露面，怪不得钱嬷嬷没见过她。

只是莫晓雨虽然知道季嬷嬷的身份，却不能当着凌潇云的面说出来。

她要不动声色地搅动这滩水，就必须是个置身事外的人。

莫晓雨故作震惊道：“没想到，贵妃姐姐竟然这般大胆。这般人物若留在宫中，陛下的安危如何能有保障？”

是啊，梅雪晴如今的敌人是这些宫妃，只把毒手伸向她们，可难保有一天她不会把枪头调转，指向凌潇云。

枕边人的箭，可比这世上任何一种毒箭都要更致命。

凌潇云握紧拳头，“朕只以为梅氏善妒，没想到她心肠竟然这般歹毒。”

梅雪晴怨恨萧琳琳，凌潇云可以理解，可私自圈养杀手，命人杀害凌冀嫁祸莫晓雨这般恶事，断然不值得原谅。

提起梅雪晴，凌潇云恨得咬牙切齿，但他还未因此丧失理智。

他看着钱嬷嬷，又问道：“你既然说贵妃派刺客要杀你灭口，那你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可轻信一个嬷嬷的三言两语，更何况这个嬷嬷出现得何其蹊跷，让凌潇云难以置信。

莫晓雨虽早料到凌潇云会有此问，可当她听到他这般问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快速跳动起来。

她看着钱嬷嬷，也在等她的回答。

钱嬷嬷低着头，心中亦有一番盘算。她在宫里多年，知道谁都不会平白向她人施加恩惠。

苏钰和莫晓雨救她，亦不过是因为她手上掌握了梅雪晴杀害凌冀的秘密，能为她们所用罢了。

她们救了她，却没有放了她，反而让她来这里揭发梅雪晴的罪行以配合她们的计谋，这便很好地说明了她二人亦不是什么善人。

一旦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便会被她们一脚踢开。

所以如果钱嬷嬷此刻改口，不把事先定好的说辞告诉凌潇云，而将实情全盘告知，说不定……她便能逃过一劫。

钱嬷嬷犹豫了许久，始终不敢轻易开口。她担忧自己一旦说错了话，会把自己下半生全毁了。

这世间终没有纯善之人，钱嬷嬷可以毫不犹豫地揭发梅雪晴还凌冀一个公道，却不能因苏钰与莫晓雨的救命之恩而为她们卖命。

“朕在问你话，你为何不说？”

凌潇云见钱嬷嬷始终犹豫不语，心中疑虑更深，开始怀疑其她原先所言来。

莫晓雨见钱嬷嬷临时出了错乱，未免她坏了自己的计划，不得不抢着开口道：“陛下别为难钱嬷嬷了，是臣妾把钱嬷嬷送到祭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