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云和钱嬷嬷同时看向莫晓雨，二人面上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钱嬷嬷难以置信莫晓雨所言，是因为按照原来的计划，她必须将苏钰和莫晓雨撇除于事件之外，不能提及她们半分，可如今莫晓雨却主动把自己供了出来。

凌潇云的难以置信，则是因为他不相信以莫晓雨的能力如何能将一个大活人送出皇宫。

难道他的宫廷，已到了任人随意进出的地步了？

“惜儿胡说，你如何能把人送出宫中？”

凌潇云虽然有所怀疑，但他在对莫晓雨说话时的语气，明显不如对着钱嬷嬷时那般强硬。

莫晓雨起身欲向凌潇云跪下，“请陛下饶恕臣妾欺瞒之罪。”

凌潇云哪舍得让莫晓雨跪，忙伸出一手去扶她，“朕不怪你，只要你向朕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莫晓雨如是回道：“那日臣妾离了凤仪宫，在御花园中遇到了逃窜的钱嬷嬷，钱嬷嬷把事情告知了臣妾，因着兹事体大，臣妾本欲带着钱嬷嬷去见陛下，孰料臣妾刚回宁安宫不久，便被以谋杀皇子之罪带走了。”

“后来臣妾得幸洗清冤屈回了宁安宫，不知该如何安置钱嬷嬷。宫中到处都是贵妃姐姐的耳目，就是宁安宫也难有半块安全的藏身之处。臣妾担忧钱嬷嬷留在宁安宫中早晚会被贵妃姐姐发现，便寻思送钱嬷嬷出宫。正巧当时宫里正准备祭殿的祭品，臣妾便让钱嬷嬷混入派送祭品前往仙山的队伍中，让她趁机逃离。”

凌国逢年过节都会有宫人运送祭品送往仙山祭殿，运送的宫人往常都由皇后指定人物，可那是正逢张雪仪被废，后宫无人指点祭品之事，莫晓雨趁着那时把钱嬷嬷送出后宫，倒的确不难。

既不是用了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凌潇云自然也不忍责备莫晓雨。想到那一日她蒙受的不白之冤，他反而更心疼她。

只是有一点，凌潇云却想不明白：“当时爱妃为何不把钱嬷嬷带到朕的面前，让她证明你的清白？”

莫晓雨解释道：“臣妾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当时喜奴已经认了罪，又指证臣妾是幕后主使，臣妾若在当时把钱嬷嬷的下落说出，只怕也只会被人污蔑成故意陷害贵妃姐姐罢了。”

是啊，就算当时钱嬷嬷出来指证梅雪晴才是幕后主使又能怎么样呢？人的确是喜奴杀的，只要喜奴一口咬定莫晓雨才是幕后主使，就是钱嬷嬷说破了嘴，也难以证明莫晓雨的半分清白。

梅雪晴若是反咬一口，把钱嬷嬷说成是莫晓雨安排来污蔑她的人，莫晓雨只会更洗不清。况且当时凌潇云正处盛怒，恐怕只会二话不说先杀了钱嬷嬷。

那样一来，白白搭上钱嬷嬷一条性命，却既对付不了梅雪晴，也救不了莫晓雨，何其不明智。

凌潇云明白了莫晓雨当初隐瞒钱嬷嬷下落的做法，可他心里却还有疑虑，“既然当初爱妃不让钱嬷嬷把真相说出，为何今日又要告诉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