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他就要远赴旧莫。若将来再不能相见，我如今做的一切又算是为了什么？”

她项灵百般为难莫晓雨，纵然是为了泄愤，可若不是为了吸引他凌风的注意，她又何必这般不惜一切，甚至被人当靶子使？

哪怕她这样只会让凌风恨她，她也甘之如饴，至少这样她还能在他心里存留一丝地位。

东方冰明白项灵心中的痛苦，可她更明白她不能让项灵终日纠结于情爱之间，罔顾前程。

殿内无人，只她与项灵尔。她壮大了胆子，上前一步，抬手夺去项灵手中的酒壶。

“冰儿便是再聪明，也解不了娘娘心中之苦。同样的，冰儿做不到的事，这酒也不能。”

壶中已无酒，项灵由着东方冰夺去，也并不恼。只是有一丝惊诧，惊诧这个平日低眉顺眼的丫鬟，今日竟异常大胆了起来。

项灵看着东方冰，不哭也不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你不能，酒也不能，还有什么能做饭呢？”

东方冰把酒壶放在桌上，蹲在项灵面前，扶起她的肩膀，面色定定，“能将娘娘救出苦海的，便只有您自己。娘娘，请您听奴婢一句，弃了那些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鲁莽，振作起来吧！”

“振作……”项灵喃喃念了两声，不由笑了，“我项灵何须振作？我什么时候输过？不，我从没有输过，她宁惜区区一亡国奴，单是这层她便永远赢不了我！”

东方冰不免为项灵的固执无知而恼怒，她松开项灵的肩膀，气极道：“若娘娘不能放下过去向前看，娘娘永远也赢不了宁贵嫔！”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项灵。

项灵手一抬，便往东方冰脸上甩了一个巴掌，“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说本宫会输？本宫绝不会输！”

东方冰捂着脸颊，却并不喊疼。她要的便是激怒项灵，彻底地激怒她。

她知道若她今日无法让项灵看清事局，看清自己的角色，终有一日项灵定会害了国师府和将军府的所有人。

东方冰抬着头，眸中再无过往的畏惧，毫不避讳项灵的眼神，反而直直看了回去，“不过，娘娘您出身高贵，有一身好武艺，身后更有将军府和国师府称赞，确实是人中龙凤，那宁惜区区一亡国公主，若比身份，的确比您不得。”

“可娘娘您有没有想过，您如今已非项家千金，而是陛下的贤妃，即便您心里没有陛下，您也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如今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陛下的权威，罔顾国师对您的看重，罔顾将军对您的疼爱，却在一点点把你自己，把将军府，把国师府往火坑里推啊！”

“大胆奴婢，你在胡说什么！”

项灵抬起手，忍不住想再给东方冰一耳光。

东方冰毫不避开，仍面色不改道：“今日娘娘便是打死奴婢，奴婢也要把心中的话说完！如今娘娘入了宫，代表的不再是您自己，而是整个将军府与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