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晴看着梅思瑟瑟发抖的模样，阴沉着声音道：“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把小德子给本宫解决了。”

自美云死后，梅思心中愧疚感渐深，被断指后修养的这两日，每至夜中，她总时不时看到白影飘过。

她不知这是因她断指后惊恐失常，还是这世间真有鬼魂，是美云的冤魂回来索命。

无论是何种原因，梅思都不想再杀人，也怕了杀人。

可面对梅雪晴的犀利的眼神，区区丫鬟的梅思又何敢说一个“不”字？

梅思跪在地上，视线落在自己的断指上，终是点头应承，“奴婢领命。”

另一边的贤灵宫，遭了暗算的项灵却并未如过去般暴跳如雷，反倒显得异常冷静，冷静得连东方冰都觉得反常。

项灵倚靠在榻上，抬起一只脚，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里茶，沉默不语。

她的眸光随着茶水的波光一同闪烁转动，过了半晌，她忽然抬头看着东方冰道：“冰儿，去给本宫拿坛酒来。”

东方冰被项灵所求惊住，怕她给她自己找不痛快，忙劝说道：“陛下虽禁了娘娘的足，可这贤灵宫还未成冷宫，今日结果还未成定局，娘娘又何必自暴自弃？”

她坚信，只要项家不倒，东方预不倒，项灵便还有翻盘的机会。

项灵听了东方冰的话，却展颜大笑起来，“你以为本宫会在意陛下禁了本宫的足？本宫巴不得陛下日日不来！”

凌潇云只会让她项灵恶心，只会让她想起他的卑鄙无耻。

项灵将茶杯中的茶一口饮尽，宛如她手中的不是茶，而是酒一般。

她的手指渐渐收紧，紧得仿佛要把茶杯捏碎，“我在意的，是莫晓雨，是凌风，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今夜之局，无论是何人布下，不论她受了何等委屈，她都不得不承认，当凌潇云带着莫晓雨回来，否了莫晓雨与凌风幽会之说时，她的心里其实暗含着一丝开心。

可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开心？她怎么可以开心？她明明那么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项灵看着东方冰，大声喝道：“给本宫拿酒来！”

东方冰虽不愿项灵放纵，可项灵眸中那极力隐忍却仍闪烁的晶莹还是触动了她的心。

情能叫人欢愉，也能叫人疯魔。越是得不到的情，越是叫人疯狂无度。

东方冰终是取了一壶酒来，递给了项灵。

项灵打开酒壶盖，倒头便饮。

她着一身华服依旧，坐处辉煌宫殿依旧，却作江湖豪饮之状，想来心中痛楚必然不少。

东方冰不由一叹，心中不觉也想起某个人来，只是她倒比项灵幸运些，至少她的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哪怕他们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她也能偶尔远远地看上他几眼。

项灵饮完一壶，已是半醉半醒，她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东方冰，问道：“冰儿，你不是国师的弟子吗？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对我这般无情，我却还是万般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