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冰不卑不亢、不惊不慌、一字一句回道：“梅贵妃虽不是娘娘的敌人，却是陛下的敌人。娘娘虽已贵为皇后，可这皇后的殊荣亦是陛下给的。若今日娘娘帮了梅贵妃以使陛下计划落空，日后若陛下知晓了，娘娘这后位恐怕也难以坐稳。”

项灵昂脸斜目，满心气恼地盯着东方冰，若东方冰不是东方预的徒弟，凭东方冰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她早叫人将她乱棍打死。

“你不过是本宫身旁一个小小的宫婢，却敢三番五次地忤逆本宫的意思？莫要以为你是国师的徒弟，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东方冰面前虽无惧色，但心里并非不把项灵放在眼里，只是她清楚以项灵的脾气，她服软是没有用的。

必须用最犀利的言辞，才能叫她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

“娘娘可以杀奴婢，奴婢绝无怨无悔。但诚如娘娘所言，奴婢是国师的徒弟，肩负着国师交代的任务——不得让娘娘在这宫里行差踏错半步。奴婢做到了，所以奴婢无愧于心。而娘娘却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您可是项将军的亲妹妹，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项家的未来，所以奴婢恳请娘娘凡事三思而后行。”

项灵怒不可遏地甩了东方冰一个耳光子，“好啊，不亏是国师的好徒弟，都学会教本宫如何做人了。那本宫就坦白地告诉你，本宫根本不担心什么失宠，也不在乎什么皇后之位。哥哥他们想借着本宫荣耀项家，那是不可能的事。至于那凌潇云的江山，你们自己想守就好好守个够，何必非让本宫掺和进来，当你们的冲锋兵！”

诚然此刻项灵说的都是气话，但却也是她心里的话。

她不喜欢这冷冰冰的后宫，不喜欢对着凌潇云刻意讨好，她越来越不喜欢现在的日子。

因为她在渐渐丢失自己，现在的她，即便住在宽大明亮的宫殿里，她也感受不到尊贵；即时抬头看着广阔的天空，她也感受不到自由。

这黑暗而寒冷的日子，照着她心中的仇恨，让她过得不像个人。

而未来的日子，她只会更加失去自己，彻底成为后宫众多鬼魅中的其中一只。

项灵不停摇晃着东方冰的双肩，神色很是痛苦地呼喊道：“你以为本宫为什么要留那梅雪晴？你以为本宫为何要留她？”

她要填补心底的阴暗，就必须用肮脏的手段做肮脏的事。

可她，不愿意用自己的一双手。

东方冰看着歇斯底里的项灵，满腹的说辞顿作无言，她在想，是不是他们真的把她逼得太紧？还是说，她真的做错了？

当初梅利设计让项灵入宫，便是看准了项灵不服输的性格，妄图让她惹恼凌潇云，以招致凌潇云对项家的不喜。

东方预看透了这一切，所以让她到宫里来盯紧项灵，让她做一个深得君心宫妃，最好能宠绝后宫，如此才能保住项家势力长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