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馨儿死死握着玉露的肩，长尖的指甲几乎嵌入玉露的肤肉中，“宁淑妃看重你，我知道她看重你，你去求她，求她放过我，她一定会听你的！她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捣鬼，她恨我，恨我背叛了她，她要我死！是她要我死！你是我的奴婢，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李馨儿的眸光顿时变得凌厉，这样霸气决然的神色是今日以前从不曾在她的脸上出现过的，“你去求她，现在就去，这是本宫的命令！”

玉露被李馨儿的眼神与语气吓着了，这一刻她才明白，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临死前苦苦求生的欲望。

当不甘与绝望在体内交织，会将人的灵魂撕裂，令人疯魔。

肩膀被抓得生疼，玉露想推开李馨儿，却又不愿推开她。

她是她的主子，本该是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但此刻的玉露真的很可怜她。

可她也仅仅只能可怜她罢了。此刻卫晨和苏钰已来到殿外，即便她愿意为了李馨儿去求莫晓雨，她也没有哪个机会。

何况以李馨儿曾经对莫晓雨所做之事，她又有什么脸面去求莫晓雨以德报怨呢？

“小主，小主，奴婢去不了，真的去不了。求主子您别为难奴婢了，求……”

就算莫晓雨愿意大发慈悲帮他们一把又能怎样呢？李登所犯的可是谋逆之罪，株连九族的谋逆之罪啊！她们除了毅然赴死，还能有怎样的选择？

一个“求”字尚未说完，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便已印在了玉露的脸上。

“废物！废物！你救不了本宫，本宫要你有什么用？你不是一心向着那宁淑妃吗？等本宫死了，你正好追随她去了，可惜本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本宫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李馨儿伸出双掌，紧紧掐着玉露的脖子。

平日艳丽绝美的脸庞，此刻变得狰狞无比。

“小主……小主……放开奴婢……放开……”

窒息感由头而下，侵袭着玉露的每一寸身体，叫她昏沉、迷惘。

耳旁吵杂的声音顿时变得遥远，远得越发听不见了。

这时候玉露的眼前忽然闪过熟悉的一幕，那是在桃花树下，粉瓣夹白纷飞的午后，在明媚的阳光下，莫晓雨带笑朝她走来，她温柔的笑意比阳光更让人暖和，她轻柔的声音比桃花更迷人。

“玉露，你想活着吗？”

“想。”这世间谁不想活着呢？哪怕低贱如蝼蚁，能多看一眼世间的浮华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明日本宫便让德妃娘娘将你调到宁安宫来，本宫能保你一命。”

“娘娘……您能把我家小主也救下来么？”

“不能。她犯了不能原谅的错误，即便这次她不因李家谋逆而死，本宫亦不会放过她。”

“奴婢明白的。”谁伤了莫晓雨在意的人，终不会有好下场的。

“奴婢感谢娘娘给奴婢活下来的机会，但奴婢……不能在这样的时候抛弃我家小主。”

“她那样对你，你还要陪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