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人奴婢的本分，玉露虽身份低贱，也想效仿古人，全心中忠义。”

“唉，过了今日，本宫就保你不得了。你可想清楚了？”

“是，奴婢，想清楚了……”

恍惚间，桃花雨在迷雾中消散，连带着莫晓雨也消失在了朦胧的云雾之中。

在白茫茫的一片里，她似乎见到了阎王爷的身影，他拿着生死簿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魂魄离身，好带她的灵魂离开。

玉露知道自己的时候到了，她回过头，朝繁华的宫廷摆手。

“玉露，你后悔吗？”

亲切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玉露笑道：“此生能得淑妃娘娘看重，奴婢值了。若有来生，奴婢愿投身娘娘身侧，为娘娘效忠。”

玉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挡在李馨儿身前的手停止了挣扎，滑落地上。

卫晨和苏钰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一幕，既震惊又唏嘘。

苏钰不禁叹道：“她对你忠心耿耿，就是你落难了她也不曾弃你而去，可如今你竟亲手将她掐死，李馨儿，你好狠的心。”

李馨儿双眼茫然，既无被抓恐惧，亦无杀人的快感。

“狠吗？我狠吗？要说狠宁淑妃更狠，我已经在冷宫里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我？当初张家谋逆，为什么她能替张月心说好话，让陛下饶她不死？为什么同样在冷宫的我，她却不能想办法救我一命？为什么？她宁淑妃表面上假惺惺与我装着好姐妹，背地里却干着不要脸的勾当。还有你，苏德妃，你与宁淑妃蛇鼠一窝，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你们把陛下当傻子，但我李馨儿不傻！”

苏钰看着疯癫的李馨儿，却无法像玉露一般同情于她，“自作孽，不可活。”

若李馨儿不是动了谋害莫晓雨的念头，此刻自然还能承欢于凌潇云的身下，当她的宠妃。

只可惜她非但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还动了不该动的人。

“下辈子做人记得长点眼色，不该动的念头不要动，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不该惹的人不要惹。至于本宫与宁淑妃的关系，就不劳你这个将死之人费心了。”

李馨儿怔怔抬头，看着一向平和待人的苏钰突然变得这般凌厉，她不禁有些茫然。

她在这后宫里待了近一年，其实什么也没有看明白。

到这一刻，李馨儿才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明白，又怎么可能争得过她们呢？

李馨儿以大笑来掩饰心中的凄悲，“不就是成王败寇吗？我李馨儿受着了。但德妃娘娘您也别急着教训我，自古轮回终有数，谁也无法长盛不衰。终有一日，你们的下场会比我更惨的，哈哈哈！”

输了，败了，哭了，笑了。一切终是了了。

苏钰和卫晨亦不愿与这半疯的人多说什么，只让人把她带下去。

“够了，瞧这疯魔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嫔妃的模样，实在丢人现眼。来人，把她的嘴堵上，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