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舞在哭，这无声的哭泣，叫莫晓雨心如刀割。

门外的剑眉和江泰云听到莫晓雨叫唤柳舞，再也忍不住脚步，非争着进来。

江泰云和剑眉同时惊呼：“柳舞，柳舞！”

听到江泰云的声音，柳舞猛地回头，她那带着血与泪的脸庞露出无比痛苦与着急的神色，向莫晓雨哀求道：“主子，求求你，求求你别让他进来……别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

柳舞绝不能让江泰云瞧见她这幅破败的模样，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尊严，若连这都守不住，她怎还有明日可言？

只是谁来得及阻止江泰云呢？即便是莫晓雨，也来不及阻挡他一二。她唯一来得及的，只是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了柳舞的身上。

然而这一片长袍，纵然能盖得住柳舞的身体，也盖不住已然发生了的现实。

剑眉一眼看到柳舞，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更莫说身为医者的江泰云。

“是谁！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剑眉一拳打在了墙上，愤怒地喊着，可愤怒过后，却尽是无力之感。

叫柳舞变成此刻这幅模样的元凶，她不正也是其中之一么？若她能好好地听从莫晓雨的话，不擅自行动，今日的一切如何能发生？

梅思的命与柳舞的清白，统统都能保住。即便有一日这一切可能会发生，也绝不该在今日，不该在手足无措的今日。

江泰云心里也有愤怒，可此刻他更在乎的不是凶手，而是柳舞。他一把冲到柳舞身旁，将她紧紧搂住。

一向待人彬和有礼的江泰云，头一次如此不管不顾地将一个女子紧紧地搂在了怀中，紧得叫柳舞几乎不能呼吸，更忘了哭泣。

可待柳舞反应过来，脸颊上的泪水却更是汹涌。她曾经百般期待他的靠近，别说拥抱，只要在每次告别的时候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她都高兴无比。

可每每她向前走一步，他必然要往后退一步。无论她如何努力，终是无法与他靠近。

为何如今她终于可以死心了，他偏偏又要将她搂住？

“放开我，放开我！”

柳舞用尽全力推开江泰云，此刻的话她一身肮脏，她不能污了他，不能！

“柳舞，柳舞……”

江泰云轻轻抚着柳舞的头，轻唤着她的名字，这一如既往的温柔，如同一剂圣药，一点一点击溃柳舞的防御。

若换在从前，能得江泰云如此对待，柳舞定觉得她是这世间上最幸福的人儿。

可如今这又算什么？一想到江泰云不过是在同情自己，柳舞更是痛不欲生。

她无法接受此刻的自己，也无法接受此刻的他。

“放开我！江泰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松手，松手！”

柳舞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可无论她如何推开，他都不曾松手。

待到柳舞彻底发泄完毕，在江泰云的怀里沉沉睡去，他方帮她整理好衣裳，打横抱起。

这时候，旁人方看到他的脸上，满布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概真如莫晓雨所言，江泰云对柳舞亦早已动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