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摆了摆手，无所谓道：“陛下只有凌冀一个皇子，立他为储君乃合情合理合法之事，我有何可紧张的？”

黑衣女子朝前走了一步，看着莫晓雨道：“你难道不担心张雪仪得权后更加迫害于你？”

莫晓雨点点头，道：“怕，但比起张雪仪，我倒是更惧怕你。”

尽管莫晓雨已确信眼前的黑衣女子是夏国的人，也相信她不会对她不利，但莫晓雨却不能肯定，她会诚心诚意地帮自己。

黑衣女子疑惑道：“为什么？”

莫晓雨负手道：“你武功高强，手上又握有我的把柄。况且，一个夏国人潜伏在凌国后宫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自当更值得我惧怕。你说是吗？苏德妃。”

她转头看着黑衣女子，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比深夜鬼魅更让人觉得可怕。

苏钰见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索性取下面纱，恢复自己原本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并不难，在这宫里，每个人都有他的背景，唯独你，查无所查。况且一个妙龄女子，却甘愿将自己潜藏在青灯古佛里，如何能叫人不起疑？”

“这么多年了，你是这后宫里第一个看穿我身份的人。”而且还是一眼便看穿。

莫晓雨冷冷笑道：“这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脑子。”

苏钰微微一叹：“说到底，还是我伪装得不够好。”

“一个人的气质是很难伪装的。”

苏钰看着莫晓雨，赞赏道：“你的确很聪明。”

她心中轻叹，怪不得夏逸会喜欢眼前这个女子，她的智慧远在自己之上。

今夜苏钰来了，显然是要来找她合作的。既然要合作，便当建立信任。莫晓雨道：“既然你我皆已知晓对方身份，何不开诚布公？”

“乐意为之。”

苏钰点点头，将她的身份缓缓道来。

“我本是夏国太子的护卫，八年前，凌国频频侵袭莫国，夏太子知道凌国想称霸天下的野心，便开始安排亲兵潜入凌国。”

“你是其中一名亲兵？”

苏钰点点头，“太子于我有恩，我自当助他一臂之力。只是……”

“只是计划失败了？”很显然，若非计划失败，凌国何以能如今日般强盛。

苏钰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八年前，我们按计划潜入凌国，安插在各门各府之中，听从太子的调遣。只是不知道为何，六年前突然失去了太子的音信。我本以为太子出事了，可不到一年，却传出来太子与……与你订婚一事。”

说到夏逸与莫曦微订婚之事时，苏钰的眼神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莫晓雨心中微叹，看来苏钰对夏逸情根深种，竟爱到愿意为了他而投入别人的怀抱。

“后来呢？”

苏钰苦笑，“后来……后来我便连那些只写着只言片字的信都无法见着了。也许，是我办事不利，所以他把我放弃了吧。”

比起夏逸可能遭受了不幸，苏钰更愿意相信是她被放弃了。

“其他人呢？”

苏钰摇了摇头，“死了。”

“死了？”

“对，除了我和方嬷嬷，其他都死了。”

一夜之间，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