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兰盅的确是凌潇云的爱物，这宫里除了莫晓雨，他还未曾让别的嫔妃用过，所以其他嫔妃也识不得这玉兰盅。

柳舞面色焦虑，又叹了一气道：“可现在……唉，你说如何是好？”

玉露听罢，已吓得双腿发软。这若真是凌潇云心爱之物，她区区一个奴婢，又怎担得了这毁坏的罪名。只怕所叫凌潇云知道了，她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被砍的。

“柳舞姐姐……我……不是……”

柳舞见她似乎有所动摇，便忙着追问道：“玉露，那玉兰盅真的是你不小心手滑打碎的么？”

“是……不……是我……”

玉露眼中已有泪水打转，更吓得话不成句，可便是在这种时候，她都还不愿把李馨儿供出来，可想而知她对李馨儿的忠诚度有多高。

柳舞看玉露慌张的模样，也实在有些不忍，想着她也蛮可怜的，便不愿再吓唬她，反握着她的双手道：“好了，你也别太担心了，还是待我回去和贵嫔娘娘说了，再看如何解决吧。”

玉露心有惊恐，更有愧疚，“这事可会连累贵嫔娘娘？若是会……玉露可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柳舞笑着宽慰道：“放心吧，便是陛下真气恼了，他那般疼爱贵嫔娘娘，总归会心软的。你便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待贵嫔娘娘想好法子后再说吧。”

她抹去玉露眼角的泪水，柔声道：“还是快莫哭了，一会被贵人看到了，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打。”

柳舞本是一时心软，不小心把心里藏着的话说了出来，不想玉露竟然也和她一般，也忘了把话藏在心里，脱口而出道：“这些天贵人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打骂是常有的了，玉露都已经习惯了。”

话说完后，玉露方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柳舞一眼，怕柳舞听出了其中的猫腻。

但见柳舞面色并无异常，似乎没太在意她说的话，只又宽慰了她几句，便向她道辞，“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宁安宫了，免得贵嫔娘娘没人服侍。”

柳舞朝玉露施礼离开，玉露也敬以一礼。

“姐姐慢走。”

看对方转身离去，玉露也抹干了眼泪，带着一颗心惊恐未定正欲转身回殿里，却见李馨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玉露不安的心又猛地跳动了起来，只匆忙行礼道：“贵、贵人。”

李馨儿却没有理会玉露，只径直地绕过她，朝原处张望，“那是宁安宫的柳舞？”

玉露不知道李馨儿有没有听到她们方才的对话，不免抽了口气，应道：“是。”

李馨儿斜眸看着玉露，又问：“她来做什么？”

玉露低着头，但听李馨儿这般问，觉得她应当没有听到方才自己与柳舞的对话，便道：“柳舞姐姐路过，正巧见到玉露站在这儿，便闲聊了两句。”

她没有把玉兰盅的事情告诉李馨儿，也不打算告诉她，因为即便李馨儿知道了，事情也不会变得更好，只可能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