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玉露了解李馨儿，若李馨儿知道自己打烂的是凌潇云心爱的玉兰盅定然会责怪玉露没有事先把事情告诉她，少不了又要打骂玉露一番。

若是到时候凌潇云为此问责起来，李馨儿也只会第一时间把事情往玉露身上推，绝不会为玉露思考半分。

玉露服侍李馨儿多少年，便替李馨儿顶了多少年的罪，她早已习惯了李馨儿的“栽赃嫁祸”。

李馨儿心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但又觉得玉露没必要骗她，便喝道：“往后少和永巷出来的低贱胚子来往，不然小心本贵人把你也扔永巷里去。”

玉露听着李馨儿的话，心里忽然觉得很是不舒服。

她以为莫晓雨帮过李馨儿不止一次，更只听说李馨儿没有早膳吃，便毫不吝舍地把凌潇云赏赐的燕窝羹送给李馨儿，是真的把李馨儿当作妹妹一般看待。

李馨儿即便不感恩莫晓雨对她的好，也不该把莫晓雨说成是永巷出来的低贱胚子。

玉露本见惯了李馨儿的人品，当不觉得有异，可今日有了莫晓雨这个对比后，她越发觉得李馨儿过分，便连李馨儿拿“把她扔到永巷”这样的事吓唬她，她也不如原来那般害怕。

李馨儿从没有见过玉露这般神情，玉露伺候她近十年，何曾敢不把她的话放在耳里。可此刻玉露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看着前方发呆，面色冷冽，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屑。

如此神情，叫李馨儿不觉一惊，她只以为是自己今日打玉露打得有些狠了，叫玉露心里生了怨气，便生生地把正欲责骂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转而道：“罢了，本贵人不想看到你，你下去歇着吧。”

玉露只僵硬地行了一礼，面上失了往常的恭顺，“奴婢告退？”

李馨儿看着玉露离去，一双眉不觉皱在了一起。

她心里奇怪玉露的表现，却不知正是她自己的逞性妄为，伤了一颗本忠于她的心。

宁安宫处，柳舞刚刚回到殿中，正好碰到剑眉也从外面回来，二人脸上都有些许急色，显然都带了消息回来。

剑眉朝柳舞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同入了殿中。

此时的莫晓雨正静静伫立在案前，看着案上平放着的，那幅桂花图。

她知道二人走了进来，抬头看了眼柳舞的神情，便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看来这秋桂是开不到春来时了。”

柳舞点头道：“如今这天盛寒，确实留不得这秋桂了。”

说罢，柳舞便朝莫晓雨凑近，把今日所见所闻悉数告诉了她。

“主子果真料得不错，方才奴婢听主子的吩咐去纳良殿取回玉兰盅，可玉露却说她不小心把玉兰盅打碎了。奴婢见她言辞闪烁，神色紧张，很显然是为了维持李馨儿与主子之间的关系而在说谎。”

“加之奴婢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与姿态，发现她一直不自觉地捂着自己的身子，很显然身上带了伤，且估计伤得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