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知道莫晓雨今夜叫他来，又对他说这一番话，必然有她的用意。

而他的心也的确被莫晓雨说服了，“你想怎么做？”

莫晓雨见卫晨被她说动，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像卫晨这样强大的敌人，若不能把他变成朋友，就只能用尽办法将他除去。

可若要除去卫晨，太难，也太可惜。

“你在凌国多年，当比我更清楚有谁更适合坐在那帝位之上。”

不必多想，卫晨心里已有答案。

“你想让豫亲王取代当今陛下？”

莫晓雨轻笑着摇头，“不是取代，是归还。陛下是用了什么手段必能登上帝王宝座，身在东方家的卫大人想必比谁都清楚。”

卫晨目光微沉。

不错，当年凌霸天确实更中意凌风，想立凌风为储君。

而凌风也的确比凌潇云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想到当初若不是东方预的插手，今日坐在那金龙宝座上的人，定是凌风。

凌风与当初的一众皇子皆感情深厚，若他为君，可免一场兄弟相残的悲剧；

凌风仁义礼智，心怀百姓，若他为君，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若莫晓雨所奉之人乃民心所向的七王爷，卫晨自是愿意追随。

“豫亲王，确乃明君之选。”

对凌潇云所作所为失望透顶的卫晨，最终还是选择了莫晓雨口中的凌风。

“淑妃娘娘若真是一心为国为民，卫某可当作今夜什么也没听到，可若娘娘你心怀异心，意图颠覆我凌国天下，卫某亦绝不会心慈手软。”

他抬手，未出鞘的剑指着莫晓雨的脸。

此刻若卫晨要杀莫晓雨，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

莫晓雨微微一笑，面上毫无惧色，反迎着他的剑再走近一步，“我若要颠覆凌国天下，何必冒险易君，推选明君登上凌国龙座？”

让凌潇云继续坐在这皇位上，不出十年，必然能把凌国基业败尽。

纵然有东方预苦心扶持，可以东方预一人之力，哪怕呕心沥血，亦无非只能帮凌潇云肃清政敌罢了。

他无法将凌潇云变成一位真正的明君，自无法令凌国变得繁荣昌盛，令百姓安居乐业，免受天灾人祸之苦。

“不该我拿的东西，我从不觊觎。”

她莫晓雨无心颠覆凌国天下，但属于莫国的天下，她一定要夺回去！

莫晓雨熠熠生辉的眼眸，感染了卫晨。

他放下抬着的手，把剑收回腰间。

“今夜娘娘所言，卫晨已牢记于心，望娘娘亦不要轻易忘却。”

卫晨选择了帮莫晓雨。

他是凌潇云的护卫，他是东方预的徒弟，他是忠孝之士。

可他忠，但他并不愚忠；他孝，可他不愚孝。

再拱手时，卫晨的神色已与往常一般无二。

“夜深了，淑妃娘娘哪怕睡不着，亦莫要在殿外久留，还请早些回殿休息。”

莫晓雨微微俯身，“多谢卫大人提点。”

二人各自转身离去，就好像今夜不曾遇见。

但卫晨知道自己变了。

因为他竟然没有询问莫晓雨和莫仇的关系，也没有问她和凌风的关系。

这是“案件”的重点，可他选择了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