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莫晓雨看出梅思耍的这点小心思，她却并不戳穿她，反而顺着她的意思道：“你说对了，我不但知道你今夜做了什么，还知道你过去做了什么。你做的那些事情，若我禀报陛下，怕是你百死难抵。”

“只是过去的事到底和我没有太大的干系，可如今你想动我宁安宫里的人，那可不行，即便他是个细作，到底也是我宁安宫的人，该如何处理他，是我宁安宫的事，不是惜梅苑的事。这小德子，不是你梅思想杀就能杀的。”

“但你既然向我坦白了，我毕竟也不是心狠之人，若你想要一个痛快，我也可以给你……”

莫晓雨伸手，将手中的碎片缓缓朝梅思的颈部而去，这碎片上粹了剧毒，只要在梅思的颈上悄悄划伤一口，她便会一命呜呼。

梅思紧紧闭上了眼睛，可莫晓雨的手越发靠近，她的身子也越发抖动了起来。

莫晓雨见她一脸惨白，知道自己的恐吓已经起了作用，当碎片临到梅思的颈处时，她又忽地抽回了手。

“当然，你也并非非死不可。”

一听到莫晓雨说出这话，梅思“腾”地睁开双眼，直直看着莫晓雨，她眸中的那种迫不及待，就像是急急地把自己已伸入鬼门关的一只脚收回。

她急忙感谢道：“多谢贵嫔娘娘的不杀之恩。”

莫晓雨朝她轻轻笑了笑，“你感谢得未免早了些，我虽不杀你，但你的目的我却已经了然，自然不会让你得逞。即便我不向任何人告发你，你也活不长久。”

的确，如果这一回梅思无法杀了小德子，梅雪晴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看着梅思僵硬在脸上的笑容，莫晓雨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有什么人会轻易把他人的手指砍下来呢？她确实是个可怕的人……”

莫晓雨不把话说尽，留下万般可能给梅思自己想象，但无论是那种可能的结果，于梅思而言，都是残忍的。

若梅思设法杀了小德子，莫晓雨既已知她是凶手，即便莫晓雨不把她这个小人物看在眼里，可为了对付梅雪晴，莫晓雨也一定会向凌潇云告发，到时候无论梅雪晴落难与否，她梅思都必死不可；

若梅思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知道真相的莫晓雨，那她不但得死，还会连累许多人，这其中除了她的亲人，也包括了她狠心的主子梅雪晴，所以梅雪晴不会帮她，反而会一脚把她踢开，到时候她不但要死，还要带着全族人一同陪葬；

可若梅思不杀小德子，本已对她心有不满的梅雪晴这一回定然不会再轻易放过她，梅雪晴不一定会杀她，可等待她的绝对是比断指还要可怕千百倍的折磨。

梅思一番思虑后，心中骤生绝望，她的双眸布满凄哀晦暗之色，见不到一丝光明。

如此三种结果，都足叫她痛苦不堪，或许今夜在此自行了断，反而是她最好的结局。

梅思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不觉缓缓伸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