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云讳莫如深地看了莫晓雨一眼，却径直绕过了她，走到冯灿面前，问道：“早朝已结束良久，不知冯侍中为何仍逗留在宫中？”

冯灿不喜欺瞒，也不敢在凌潇云面前造次，可他又怕说错了话会连累莫晓雨，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陛下，臣妾……”

莫晓雨欲开口替冯灿辩解，却被凌潇云怒声打断，“朕在问冯侍中！”

凌潇云已有许久不曾对莫晓雨动过这样大的怒火，莫晓雨虽心中无惧，却也配合着挤出一两滴泪水以应此景。

看到莫晓雨伤心落泪，不知为何凌潇云心中的怒气竟顿时消去了一大半。

他看了看冯灿，又看了看莫晓雨，竟然将怒意吞了下去，只道：“除了宁淑妃，其他人都且退下。”

东方预素知凌潇云的脾气，本以为他见到莫晓雨和冯灿在此至少要发好一通大火，谁料他竟只问了一声便让他们都离去，这实在不像他所熟知的凌潇云。

他见凌潇云如此模样，担心今日之计又被莫晓雨三言两句化解。但皇命不可违，凌潇云要他们退下，他们亦只有退下。

众人退下后，凌潇云与莫晓雨独处静亭中，却久久不言。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密信，他低头看着她楚楚欲泪的面庞。

久久无言，唯一声轻叹。

凌潇云无奈问道：“告诉朕，今日为何约冯灿来此相见？”

他心知今日若换着旁的妃嫔在此，或早已被他怒责一番，打入冷宫。

可对着莫晓雨，他甚至不敢以太过强硬的语气去质问于她。让其他人都退下，也是不愿太丢她的面子。

莫晓雨抬头，一双带着烟雨迷雾的桃眸委屈地看着他，“若臣妾说并非臣妾约冯侍中来此相见的，陛下您信么？”

凌潇云想应她一声“信”，可看着她手中铁证般的密信，与近日宫里传言，他却又应不出口。

他沉默半晌，只道：“朕给你机会解释。”

莫晓雨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密信递给凌潇云，“陛下请细看，这信上字迹，可属于臣妾？”

凌潇云与莫晓雨朝夕相处，自然认得她的字迹。这信上的字的确不是莫晓雨的字，可她亦可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找他人代写。

“这不是你的字，却并不代表不是你让他人代写之字。”

“既然这不是臣妾的字，便说明也有可能是他人故意写的此密信引冯侍中前来，故意栽赃陷害臣妾。”

凌潇云见莫晓雨言之凿凿，心里也希望她没有欺骗自己，可他却无法消除自己心中的疑虑，“朕与国师于御花园中商议政事，听宫人们说你行色匆匆往此而来，却一来到就看到你和冯灿在此私会密谈。你说有人栽赃陷害于你，那么你告诉朕，究竟是谁栽赃陷害于你，难道是那前来禀报的宫人吗？”

莫晓雨如今是这后宫里的大红人，宫人们巴结她求富贵都来不及，哪里有人敢对她使绊子？

所以凌潇云并不相信宫人们会平白无故栽赃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