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不解，“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对付你。”

一个亡国公主，在这凌国后宫之中，怎么也爬不了太高。

莫晓雨知道凌风所想，以她自己的背景，确实不足为梅雪晴所虑。

她摇头道：“王爷虽能看清时局，却并不了解女人。哪怕再大度的女人，只要她心里装着这个男子，便不允许他的身旁有别的女人。梅雪晴当初能容忍我的存在，不过是因为我对她有利用价值，如今张雪仪倒了台，我对她已无任何价值，她自然视我如眼中钉，恨不得除之为快。”

这后宫之中，只有利益往来，没有真感情。

凌风听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难道只为了争得帝王的宠爱，就要杀了自己的义妹吗？

他虽在凌宫长大，却心从江湖，从未去细看其中的尔虞我诈。

或许是因从前的太后将他保护得太好，让他看不到的风平浪静下的波涛汹涌；也或许是因凌霸天常年征战在外，使得弱化了那些争斗；也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不愿参与，下意识地避开，因而觉得人世间的一切是非都是自寻烦恼。

过了半晌，凌风问道：“那么你呢？你是否在意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是否会为了那后位，动手杀人？”

莫晓雨的一双美眸，因着凌风的问题，失去了光芒。

永巷之中，周嬷嬷和厉嬷嬷的尸体还沉在那口井中。萧琳琳的被困冷宫，张月心的打入永巷和张雪仪的斩首示众，都有她的参与。

她的一双手，早已沾满污秽。

到了这凌国以后，她说了许多谎言，可面对凌风这个恩人，她却不愿再欺瞒，“我会，但这一切与凌潇云无关。”

“在这后宫之中，若不能先发制人，就只有等死的命运。萧琳琳何曾有害人的心？张月心何曾有害人的人？可她们又落得怎样的下场？敢问王爷，若宁惜不作任何反抗，你觉得我今日还能站在此处，与王爷谈论这是非曲直吗？”

在这步步为营的后宫之中，若不趁早打算，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和梅雪晴既然已经走到今日这一步，自然要拼个你死我亡。

凌风知道莫晓雨的处境，却也知道她做的这一切，并不单单是为了自保。

“真的只是因为如此吗？若她们对你没有加害的心思，你就能不与她们相争吗？”

凌风虽心怀仁义，不愿莫晓雨做太多杀戮，但他心里真正忧虑的，是这些杀戮最后会给莫晓雨带来怎样的结果。

制造杀戮之人，即便胜了，也终归不会有好下场。

莫晓雨沉默了，她知道，不能。张月心便没有加害她的心，可她还是要把她除去。

凌风不由握住莫晓雨的双肩，问道：“曦微，若我能帮你救出莫将，为你治理好旧莫，使百姓过上好日子，你是不是就能放弃复国，不再让自己时刻出于危险之中？”

莫晓雨终于不再逃避凌风的目光，她死死地看着他的双眸，“若王爷能保证我旧莫百姓之安，宁惜可以放弃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