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正欲在凌风面上绽放，可莫晓雨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消逝了笑容。

“但宁惜不会放弃复仇。”

莫晓雨身后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莫国皇室的荣辱，还有数万条枉死的生命。

若没有“复仇”这个信念的驱使，就不会有宁惜的诞生，而莫晓雨，也会随同莫国数万亡灵，一同葬在邺郡。

凌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莫晓雨，既然如此，他只能陪着她一起，当个罪人，“我已经答应了陛下，开春后到旧莫去驻守邺郡，到时候，许能帮你救出旧莫的将领。”

莫晓雨眸光不由闪烁，她以为今日凌风说这些，是因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以为他会幡然醒悟，不再与她这般阴诡之人为伍，却不想到了这般时候，他还是愿意帮她，“七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宁惜……”

未等莫晓雨把话说完，凌风已将她搂入怀中，“我既劝你不听，便只能陪你一同成魔，我知你心中无我，但愿助你所愿，只有是有一点，无论局面如何，我希望你能以天下大局为重。”

人人皆道凌风是只世外的闲云野鹤，却不知他选择退出皇储之争，正是为了天下着想。

莫晓雨既受贤王教导，又跟随谢麒征战多年，心中自然也怀着天下，“宁惜答应王爷。”

即便她要复仇，也必不以凌国百姓为垫脚石。

“若王爷去了旧莫，或许就能明白宁惜的复仇之心。”

如果凌潇云是名名君，绝不会行那不义之战；如果凌潇云是有名仁君，绝不会那般残忍地杀害莫国将领及俘虏；如果凌潇云是名贤君，绝不会罔顾旧莫百姓性命，只顾着去挖那死人之财。

若凌潇云真有治理天下之能，她莫晓雨又何必非活不可？

只可惜凌风未曾去过邺郡，只听说那是个极其繁华的地带。

冷风又过，吹醒了满怀心思的二人。凌风放开莫晓雨，问道：“若御狩山之案不能破，那刺客当如何？”

莫晓雨信得过莫仇的谋略，只道：“那刺客断不能在此时交出，梅家不倒，梅雪晴就是背再多罪责，我们也奈何不了她。”

凌风也明白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把黄建交出来，不过是白白浪费他这个人证。

“若你信得过我们的安排，不若就将那刺客留在御狩山？”

莫晓雨点头，“宁惜自然相得王爷和莫大哥，既然你们觉得那程为碌可信，宁惜便也信他。至于刺杀一案……”

“这案既然因我而起，我自然能让它暂且不了了之。”

“好，我会与程统领打好招呼。”

莫晓雨点头，又道：“另外，宁惜想请王爷送个人到御狩山去，这个人能帮那刺客恢复记忆。”

不过是一处矮崖，莫晓雨绝不相信黄建会这般轻易失忆。想来他只是怕等供出梅雪晴来后，自己也会因刺杀一事被判重罪；若凌风扳不倒梅雪晴，他可能落得更凄惨的下场，所以权衡之下，才故作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