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宫中，剑眉早已等二人多时，她一看到二人回宫立刻雀跃道:“主子，你回来了。”

“嗯。”莫晓雨神色黯淡，声音里透着一股倦意。

剑眉不由看向柳舞，压低声音在她儿旁问道:“怎么了？不顺利吗？”

柳舞朝她摇了摇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她别打扰莫晓雨。

剑眉立刻会意，和柳舞一起安静地退到一旁，等候莫晓雨吩咐。

莫晓雨在案前坐下，半晌后抬头和柳舞说道:“柳舞，磨墨。”

“是。”见莫晓雨拿出新纸，柳舞问道:“主子可是要作画？”

莫晓雨点点头，“若不画上，怕自己会下不了手。”

如果不把这些画入画中，借这些画时刻提醒着自己，她怕自己会下不去手。

过去的莫晓雨，何曾试过把计谋用在手无寸铁的女子身上？

剑眉明白莫晓雨心里的煎熬，她不忍她一直这般难过，不由道:“主子若是不忍心，剑眉这就去把那盒胭脂偷偷拿回来，只求主子不要折磨自己。”

莫晓雨顿住了笔，“既然已经送出去了，拿回来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怪我太自私。”

柳舞不由道:“主子何必这般想，那李馨儿本就想独得盛宠，你不过是帮她一把，这与当初梅雪晴用在主子身上的计谋……是不一样的。”

莫晓雨不怕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怕孤立无援，可偏偏她不想面对凌潇云那张令她恶心的脸。

“李馨儿虽然娇纵，却也不是大恶之人，她和梅雪晴一类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柳舞回道:“可主子若不先行下手，只怕李贵人的下场会更惨。贵人不愿独守空闺，自会想法子往上走，到时候落到旁人手上，谁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咱们在这宫里根基浅，需要壮大队伍，而李贵人同样孤立无援，这是彼此的选择。至于那药……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往后即便查了出来，谁又能想到贵人脸上去呢？”

剑眉忙点头，“剑眉保证，那药对女子并无伤害。”

莫晓雨无奈一笑，“你们倒比我看得更通透。”

柳舞轻声应道:“非主子看得不够通透，而是主子的心里始终不愿利用她人以达己愿。”

可是当她们决定走上这条路时，什么光明磊落，什么公平正义，便全部都要抛下。

“我明白。”

莫晓雨再度提笔，挥墨画下一棵栩栩如生的桂花树。

秋里桂花正浓，一年中秋又将至了。

翌日。

纳良殿的清晨，又吹起了一阵不寻常的风。

李馨儿听着外头吵吵嚷嚷，不觉一阵烦躁，“外头这是怎么了？”

玉露回道:“陛下赐赏了，张贵人刚领完赏，正高兴着呢。”

李馨儿嗤鼻一笑，“封妃了吗？也值得这般高兴。”

玉露摇头，“倒没有封妃，不过赏了好些稀奇玩物，正乐着呢。”

“这般无趣，乐个什么劲，去让她们都闭嘴，吵着本贵人养病了。”

玉露应了声“好”，正欲离去，突然李馨儿又叫住了她。

“慢。”

“贵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李馨儿坐起身，问玉露，“你觉得宁嫔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