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既死，凌潇云解决了最后一个心头大患，心里备感轻松。

“陛下，那这个莫曦微……”项飞蓬看着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莫晓雨，忽然有些可怜起她来。

国破家亡，有什么比这更惨？只是战争，从来就是这般残忍。

凌潇云沉思半晌，走到薛城面前问道:“我记得夏国曾向莫国讨娶一名公主，可就是她？”

薛城点头，如实回道:“正是……本定今年年底完婚。”

凌潇云转头看向东方预，东方预知道他想挟持莫曦微，将来好与夏国谈判。此计确是好计，东方预点了点头，字示认同。

“那就将她与莫国一众宫人全部带回凌宫，以充奴役。”

“是。”项飞蓬领命。

薛如海走上一步，低头问道:“陛下，那这些官员又当如何处置？”

凌潇云毫不犹豫说:“通通杀了。”

东方预连忙摇头，制止凌潇云，“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

东方预看向莫王的尸首，想起他死前说过的话，说道:“莫王死前之言，无疑为凌国敲响了警钟，若我国想全面收复莫国之地，必须要有足够的可用之材。放观近十年莫国的繁荣昌盛，可见其莫王治理有道，这必然离不开百官的辅佐。”

凌潇云会意，他知晓东方预的意思是说这些莫国旧臣都是贤能之人，让他将这些他们收入囊中，好让他们继续替他管理莫国的大片疆土。此计确是极好，但他却怕，人心不稳。重蹈莫国覆灭之路。

他低声问东方预，“若他们有异心，又当如何？”

东方预轻摇羽扇，眼中一丝灵光闪过，他忙道:“陛下可以照顾为名义，将其亲人全部带回宫中，如此一来，他们必不敢妄为。”

一面是已故旧国，一面是骨肉亲情，谁也不会傻到为了无法挽回的故国而舍弃自己的父母妻儿。

如此一来，非但不怕他们会反，同时也不必担心他们会不尽心治理地方。

凌潇云嘴角扬起，赞道:“军师果然妙计。”

此一日，莫国被灭，文臣易主，武官为奴。莫国公主与一众宫人，坐上了凌国的囚车，随凌国大军一同踏上回程。

剑眉跪在莫晓雨的身前，请求她的原谅。她小声在她耳旁说道:“公主，请您原谅奴婢之举，奴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莫晓雨仿佛没有听到剑眉的话，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神情呆滞。

囚车行进，两旁流过莫国风景。两个月前，她和谢麒、李青三人还在这条道上纵马奔驰，当时的他们战胜归来，道路两旁百姓迎拜，无限风光。两个月后，她与李青登上各自的囚车，入凌为奴。放眼望去，遍地风景，只剩荒草凄凄。

人生便是如此讽刺。

“公主，公主……求您别这样，您理一下奴婢吧。”剑眉怕莫晓雨就此消沉下去，一阵心慌意乱。

“剑眉，解了公主的穴道吧。”柳舞低声对剑眉道。她满目哀戚，心中布满了恨意。

“可如果公主她……”剑眉怕莫晓雨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曦微公主是聪明人，必不会辜负晓雨公主的。”柳舞知道从此刻起，她口中的莫晓雨就是“莫曦微”，莫曦微就是“莫晓雨”，可在她的心里，莫曦微永远是莫曦微，谁也替代不了。

剑眉还是有些不放心，望着莫晓雨的眼睛，说道:“公主，答应我不要做傻事好吗？”

莫晓雨神情依旧漠漠，只是轻轻眨了眨。剑眉见莫晓雨有了反应，方敢出手解了她的穴道。

“我不会辜负她的。”莫晓雨恢复了动弹，转头认真地对柳舞说道。

柳舞十岁那年因其父犯罪而被判流放，是莫曦微为她求情，她才得以继续留在繁荣的邺郡。她为报莫曦微之恩，自愿当其奴，侍奉其左右。莫曦微悉心栽培她，授其礼仪，教其舞蹈，待她如亲姐妹一般。而柳舞亦早将莫曦微视为她唯一的亲人。

“答应我，为她报仇。”柳舞言语清淡，却布满恨意。

“我答应你。”莫晓雨的眼神坚毅。

凌潇云欠她的，不止一座江山，还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而这些，她必定要从他身上全部讨回来！

柳舞相信莫晓雨，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