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儿听罢玉露的回答后，她的一脸笑意便全僵在了脸上，尤其是听到那“赏赐”二字，更觉得怒气难抑。

她朝着玉露再次问道：“你说这是宁贵嫔‘赏赐’给本贵人的？”

玉露不知李馨儿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只结巴道：“是、是贵嫔娘娘赏赐的……”

“赏赐”二字就像一根利针，深深地扎入李馨儿的心里，一下一下地，叫她再也坐不住，愤而跳起。

李馨儿将羹盅一把扫落，羹盅“嘭”地一声落在地上，顿成碎片。

她指着玉露的脑袋，厉声问道：“本贵人吃顿早膳，还需要宁贵嫔赏赐？实在是好笑！她宁贵嫔有什么本事‘赏赐’本贵人，你说！她区区永巷出来的，有什么本事！”

李馨儿颇有些歇斯底里，一时间对着玉露又打又骂，“是谁让你接宁贵嫔的燕窝羹的？是不是你去求她给本贵人赏口吃的？我李馨儿难道是个乞儿吗！”

玉露不明白李馨儿为何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李馨儿方才吃燕窝羹的时候分明十分开心，但见李馨儿发怒，玉露也不敢躲，只得立刻跪地求饶：“主子饶命，主子饶命！玉露也是一时无计可施才去找的贵嫔娘娘。玉露怕贵人饿着了，玉露……”

李馨儿哪里懂得体谅玉露的为难，她只在意自己的自尊是否被别人践踏了，只在意自己的名誉地位是否受损，只在意自己的心是否舒爽。

“你还敢提她？好一个贵嫔娘娘，别人瞧不起你家主子也就罢了，你个狗奴才，你怎么也敢瞧不起你家主子？”

李馨儿随手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对着玉露便是一顿打。

玉露本是一心为李馨儿考虑，却不想一颗忠心反被糟蹋。那鸡毛掸子一下下打在她的身上，痛得她眼泪横流。

她不住哭喊道：“啊！贵嫔娘娘没有瞧不起贵人，玉露也没有瞧不起贵人，贵人您……啊！消消气吧……”

玉露每提一句莫晓雨，李馨儿的手劲便不由加重一分，“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在本贵人面前，你还敢向着别人说话？我侍中府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却是个吃里扒外的狗杂碎。”

李馨儿带着一股怒气猛打了几下，便已觉累得喘不过气，她自幼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比那宫里专事责罚的太监和嬷嬷们有力气。

加之方才又放肆大哭了一场，站在只觉得浑身虚脱无力，再也站不起来。

李馨儿停了手，喘着气跌坐回椅子上，“要不是这殿里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奴婢，本贵人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

她虽这么说着，却不敢真把玉露打坏，一来怕殿里的一堆活都没人干，到头来还是苦了她自己；二来这个宫里，真正一心向着她的，能值得她信赖的，怕也只有玉露这个随侍丫头。

“你立刻把这一地垃圾收拾了，然后给本贵人滚出去，本贵人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