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自不能实话实说，只能配合着方才莫晓雨所言，备了一番说辞，“老奴离开皇宫后怕被人认出，不敢跟着队伍到仙山去，便寻了机会逃走。老奴年纪老迈，除了伺候人旁的什么本领也没有，在民间辗转多日，寻不到半份生计，苦不堪言。后老奴想起仙山的凌道师太宅心仁厚，便想着来投靠凌道师太，如此才在前几日拜入师太门下。”

凌潇云过去曾见过钱嬷嬷，虽没什么大的印象，但依稀还记得在凤仪宫时她看上去颇为圆润，不似今日这般瘦骨嶙峋、老态尽显。

钱嬷嬷如今这模样，倒像是吃了不少苦头。

凌潇云打消了半分疑虑，又问：“这么说来，你并不是淑妃娘娘安排来告密的，那她方才为何那般说？”

钱嬷嬷回道：“淑妃娘娘宅心仁厚，大抵是为了替老奴解围，才会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莫晓雨本该撇清一切，却反其道而行，便是为了让钱嬷嬷知道：今日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如今的她在凌潇云心里的地位已非一般。

她钱嬷嬷也不是笨人，怎会蠢得与凌潇云心尖上的人过不去呢？

此刻的钱嬷嬷恨不得说尽莫晓雨的好话，“淑妃娘娘早知贵妃娘娘心思歹毒，却始终不愿向陛下多言，因为淑妃娘娘知道陛下处境，不愿陛下有太多为难。今日实在是老奴自己忍不住，想替死去的凌冀公子把真相说出来，才冲撞了陛下。不过……”

钱嬷嬷欲言又止，似乎其中还有更大的隐情。

“不过什么？”

“不过还有些更要紧事情老奴并没有告诉淑妃娘娘，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与陛下听。”

钱嬷嬷低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表情，却让人为此更为着急。

凌潇云眸色一变，厉声道：“把事情全部说来，若有一丝隐瞒，下场你当知道。”

钱嬷嬷如是才开始按着原定计划，往凌潇云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贵妃娘娘掌管后宫宫人的一切，后宫的宫人们都必须听从贵妃娘娘的调遣，因此各宫各殿都有贵妃娘娘的耳目，宁安宫的小德子与陛下身旁的菊儿姑娘都是贵妃娘娘的人。”

钱嬷嬷离宫时，小德子和何春菊都还好好地活着，所以她并不知道他们后来的下场如何。而莫晓雨故意不告诉她，也是为了让她在凌潇云面前说时显得更为真切。

小德子是何许人物凌潇云自不知道，一个小小太监如何轮到他去留意。不过何春菊的事情凌潇云早已一清二楚。

如今他看钱嬷嬷这般献宝的模样似乎对何春菊之后的事情一无所有，便也信了钱嬷嬷离宫后莫晓雨与她并无再联系。

“除了这两事，还有别的吗？”

钱嬷嬷一点头，回道：“还有。除了各宫寝殿，永巷令杨琼也是梅贵妃的人，据说永巷令是宰相大人的心腹之一……”

“永巷令……”

想起失踪了许久的杨琼，凌潇云双眼眯得更甚。

“你还知道什么，通通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