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昏暗的凌宫内暗潮涌动，负责巡逻的御林军纷纷偏离了原定的巡逻路线，纷纷朝御花园散去。

从宁安宫后院至竹幽小居的这一路上，半个守卫也看不到。

卫晨和剑眉缓缓地跟在莫晓雨的身后，与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他们侧耳听着四周的声音，确保没有任何人出现在附近。

剑眉一边走着，一边无声抹泪。

卫晨瞧着这不寻常的二人，不禁问出了疑惑，“你和娘娘这是怎么了？”

今夜卫晨当值，剑眉忽寻他帮忙，因见着剑眉神情十分紧急，他便赶忙调离巡逻之军，故而未来得及问清楚个中细节。

此时见着莫晓雨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中免不了担忧。

剑眉摇了摇头，一言未发。虽然她亦很想有人与她一同分担心中忧虑，但莫晓雨之事，她不能轻易诉给他人听。

卫晨见状，亦不再多问，只继续默默地跟在莫晓雨的背后，跟她一同穿过竹林，到了竹幽小居。

到了此处，卫晨心中亦有了答案。

“原来是为了他……”

当初卫晨便曾因怀疑莫晓雨和“莫愁公子”有所关联，多次跟踪她到此处，只是纵然他早已知道莫晓雨和“莫愁公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他也从未询问莫晓雨和“莫愁公子”之间关系。

说不上为什么，身为探子的卫晨，竟失了探听此中秘密的兴趣。

只是最近宫里传闻纷纷，饶是卫晨不愿听说，也多少听说了些。

再看莫晓雨此刻的神情，他经已知道，这“莫愁公子”，确实是莫晓雨心头上的人，而非她的兄长，或是朋友。

看着莫晓雨捧着酒壶，踏着轻功越过了水面，朝那对岸的小舟而去，卫晨的神色不禁暗淡了许多。

今夜，许多曾埋于他心中的疑惑都有了解答。可知道了答案的他，却并无一丝欢乐之感，反觉得沉闷不已。

是这小舟，怪不得当夜他寻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就藏身于小舟处。

卫晨和剑眉在清湖湖畔驻足，并未跟着莫晓雨一同到那小舟上去，只是远远地、默默地关注着她，却并不打扰于她。

“他们大抵相爱了很多年了吧。”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恍惚间，卫晨的声音亦随着微风轻轻飘入剑眉的耳中，轻得险些叫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愕然地看着卫晨，不知他为何能够一眼看出莫晓雨和谢麒之间的感情。

“莫非副统领早已经知道我家主子和莫……公子之间的事？”

卫晨摇了摇头，他不曾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怪只怪他的心思过于细腻，观察过于敏锐，才总是徒增烦忧。

“能叫她如此不顾一切地犯糊涂，想必是极深的感情了。”

莫晓雨对凌潇云无情，对凌风亦只有义。

所以她不在意凌潇云身边有多少女子，也不在意凌风心系何方。

唯有这竹幽小居，有令她割舍不下的念想，所以她才每每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流露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