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泰云本欲将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治病救人中，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之事。可上天让他遇到了柳舞，启发了他的情根，让他也生了凡心爱欲。

动心之人，一个足矣。

“愿意。”

江泰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口，也让莫晓雨对他更为信任。

“既然如此，我稍后便去禀报陛下，明日你便带她离开皇宫，为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

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个危险重重的地方，莫晓雨一刻也不愿柳舞多待。

柳舞安好了，她才能放心去办后面的事。

江泰云想答应，心中却又有些犹豫。

莫晓雨见状，以为他生了悔意，心思不够坚定，不由有些生气，“怎么？你不愿意？”

江泰云连忙摇头，“不，臣愿意，但臣恐柳舞不愿与臣离开……”

他话音未尽，殿外便响起了柳舞的声音，“江太医说得没错，奴婢不愿跟他离开。”

柳舞穿着齐整，神色平和，手上端着水盆子，在最得宜的地方向莫晓雨行礼。

她看上去与平常一般无二，若非她的容色略有些惨白，嘴角边还带着些许红肿，几乎让人误以为昨日之事不曾发生过。

“柳舞……”莫晓雨轻唤柳舞，语气里尽是心疼。

柳舞刻意回避莫晓雨的目光，“奴婢参加贵嫔娘娘、江太医。”

莫晓雨见柳舞如此模样，便挥了挥手，让江泰云先行离开。

“起来吧。”

“是，贵嫔娘娘。”

柳舞端着水盆款款朝莫晓雨走近，“奴婢服侍贵嫔娘娘洗漱。”

她将水中的面巾拧干，递给莫晓雨。莫晓雨没有接过面巾，反而握住了她的手。

“你过去甚少唤我娘娘。”

柳舞自永巷开始，便一直随剑眉唤她“主子”，只在外人面前，才唤她“贵嫔娘娘”。

“方才江太医在，奴婢怕失了礼数。”

莫晓雨听罢，眉头微微一沉，柳舞这是在刻意地把江泰云看做外人，她要推开他，疏远他。更要让他主动地疏远她。

可她心里更明白，柳舞并非真的不愿意跟江泰云在一起，她这一份刻意，皆只因太过在乎。

她拉着柳舞在榻上坐下，柔声问道：“你一直喜欢他，挂念他，为何不愿与他离开？”

“他堂堂御医，我不过一届宫女，如何配得上他？”

过去柳舞在身份上已经配不上江泰云，如今她更丢了清白，如何还能与他在一起？

即便江泰云是君子，不在意她的遭遇，可她永远无法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从前江泰云不开窍，以至于二人一直无法在一起。如今江泰云开窍了，柳舞又将自己锁了起来，实在是造化弄人。

可莫晓雨实在不愿就此看着他们俩错过。“你心中有他，他心中有你，便配得上。”

相爱之人，只需要两颗真心便足矣。

“奴婢心中无他。”

柳舞说得毅然决然，她已下定了决心要把江泰云忘记。

从这一刻开始，她心中无爱，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