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后来父皇忙着征战四方，一次也不曾来过此处。没几年，她母亲便抑郁而终，只留下她一个。当时她才八岁，我不忍她孤苦无依，也曾求过父皇母后将她接入宫中抚养。只可惜，我人微言轻。”

“王爷可知凌霸天为何不肯认她母女？”

凌风苦笑，“彼时年少不懂其中缘由，也以为是凌波的母亲为了荣华富贵而死缠着父皇。后来才知，父皇不愿与她母女相认，不过是因为一句江湖术言。”

“江湖术言？”

凌风点点头，继续道:“凌波之母云素出生于南方，因其容色妖艳绝伦，常被人称为狐仙。当时父皇征战南方，在战场发现了她，将她……”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若非云素死前将这些事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是这般荒唐的人。

云素外表虽然美艳，可心思却十分淳朴，她既已失身凌霸天，便想着要一心一意服侍凌霸天。

却不想凌霸天竟因为一名江湖术士之言，便将云素及其女儿拒之宫外。

“父皇征战归来，本有意将云姨母女接回宫中，却因东方仙人所占的一句‘湖仙之后，祸灭凌国’而消了念头。”

听完凌风所说，莫晓雨心里只觉荒谬。若当时云素生的是个儿子，而不是女儿，她就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王爷口中的东方仙人与当今国师可有关系？”

凌风不屑一笑，“便是当今国师东方预的师父。”

在凌风的眼里，东方仙人与东方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方预怂恿凌霸天和凌潇云起不义之战。而东方仙人则以一己之言妄断天机。

“若非东方仙人之言，云姨也不必去当歌女。”

云素倾尽所有寻至凌都，却被拒宫墙所阻。她无可奈何，只能卖身为歌姬，在凌波湖弹唱卖笑。

那湖中的亭子，便是她过去经常唱歌的地方。

云素有绝色容颜，本可再觅良缘，却偏偏是个死心眼，不愿再委身他人。

“我素来不守宫规，时常往外跑，十岁那年我便在凌波湖边见到独自戏水的凌波，那时她才六岁，粉雕玉琢的容颜，很是可爱。”

凌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妹妹，觉得自己应该要好好保护她。只可惜那时候他的年龄还太小，能做的并不多。

“云姨在的时候，凌波还算过过几年好日子。后来云姨死了，凌波时常被人欺负，性格也变了许多。为了让别人无法欺负她，我开始教她武功。可即便后来没人能欺负她了，我也鲜见她有笑的时候。”

莫晓雨见凌风言语惋惜，想来他和这凌波仙子之间的感情亦是不浅。

“王爷不必惋惜，宁惜相信你已尽了一个兄长该尽的职责了。”

当年的凌风不过十来岁，能做到如此，已是难得。

凌风摇了摇头，若他真的是个好哥哥，当初凌波便不会选择跟他走。

望着渐起的月儿，凌风轻声叹息，“只希望他不要辜负凌波。”

莫晓雨听到了凌风的话，却没再问他口中的那个“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