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你怎么忍心让我背负着你的爱去爱你的男人？

这场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多天，解冻后就开始启程回京。

墨羽沂的伤也基本痊愈，不用每天换药了。

归期就在眼前，可是素心却有些留恋了，这里是个难得安定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没有宫斗，没有权势倾轧，除去被狼群偷袭以及慕北风闯行宫那段，确实是段美好的日子。

回到高郅，沉重的选择就会摆在她面前，是继续留下，还是去找慕北辰？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马车颠簸着，暖风机吹得她薰薰欲睡，不得不见周公去了。

朦胧中有人钻进来，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惬意的感觉让她动了动，小猫般将脸颊在那人手上蹭蹭，然后舔了舔唇。

墨羽沂温柔地抱起她的头放在膝上，理好她如云般的长发。

“皇上。”马车帘一掀，有人低语一声。

墨羽沂探出车窗，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马车外的人声音低微地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动作的幅度稍大了些，怀里的小人儿便迷迷糊糊有些醒，隐约听见什么：“已经找到……办妥。”

他摇摇手指，再指指怀里的人儿，车外的人便放下帘子离去。

他呆呆坐了一会，轻叹口气，忽然听见软语呢喃声：“刚才和谁说话呢？”

他一惊低下头，看见素心歪着脑袋眯着眼看他，神情媚得像猫儿，又带点小小的娇气和淘气，忍不住俯身啄了她的小嘴一下：“你偷听。”

“你没有偷瞒着我的事，我就不会偷听了。”她下意识地侧过脸，却还是被他轻咬了一口。

“你有暴力倾向！”她委屈地小声叫。

“朕就让你看看有没有……”他放倒她，直接双手呵进她的腋窝，弄得她呼呼大叫饶命。他重伤未愈，笑得气喘之余，暗自庆幸成功地转移了她的话题。

“皇上！”马车帘又被挑开，荣妃握着狐裘大衣的领子，冻得脸色有些发青，眼珠转都不转地盯着他们。

“有事？”他恢复了人君的冷淡疏离，坐直了身子。

荣雯儿刚才明明听见他们嬉笑的声音，转眼看见他对自己就是这副冠冕堂皇的面孔，不禁气得有些发抖，但竭力维持笑容道：“皇上，臣妾刚跟侍卫们学会骑马，只觉得心里还是慌慌的，不知能不能和皇上共乘一骑？”

“你身为妃子，就不该骑在马背上招摇，抛头露面，还让侍卫教你，真是成何体统？”他冷若冰霜的神情带着煞气，成功地吓到了荣雯儿，她呆了一会，哇地哭出来。

素心哈地一笑，随即捂住嘴。墨羽沂装起正经来就是有让人畏惧的气势，当初她也很害怕他。也许正因他外貌无法威摄人，所以才长期锻炼着如何在面部表情的掌控和气势上压倒人。

“臣妾只是……只是觉得皇上会喜欢，所以才学……”

“那侍卫们是怎么教你的？”

“他们只是在旁边指点。”她抽抽噎噎。

素心心里一阵偷笑，墨羽沂教她骑马时是坐在她背后，一起骑在马上的，如果侍卫也这么教荣妃，那岂不是给皇帝戴绿帽子？

“是吗？”墨羽沂的口气明显不信。

“真的……臣妾都……都摔了无数跤了，不信你看。”荣雯儿不顾天寒地冻的，捋起袖口，果然到处都是青紫。难为她这么冷天学骑马，又不敢让人在后面护着，不摔得鼻青眼肿才怪，好在脸上还护得不错，没出现伤痕。

素心差点笑喷了。

墨羽沂脸色稍缓，握一下她的手：“朕看看，是青紫了不少，以后注意点。”

“嗯。”荣雯儿泪眼涟涟的。

“看你骑马摔成这样，朕也心疼，以后还是别骑了。”

“那……臣妾想和皇上并辔齐驱。”

“驱什么，你看天这么冷，爱妃还是乖乖去马车厢里呆着吧。”

荣雯儿差点晕过去，好容易学会骑马，结果还不能和他共乘！她一咬下唇，放下车帘去了。

素心揉揉肚子：“墨羽沂你真没姓错，果然是个腹黑的家伙。”

“朕说错什么了？”

“人家荣妃说了半天其实潜台词是想和你共乘一骑，你故意装不懂还连安抚带威压，把人家赶回马车里去了，枉费人家学骑马学那么辛苦。”

墨羽沂哈哈一笑：“朕什么都瞒不过你。”

素心突然一板脸：“谁说的，你想什么我从来不晓得，例如那个女人明明很恶毒，你为什么要封她做妃子？还有那晚为什么要宠幸她？”

墨羽沂偏过脸，微有尴尬之色。素心还从来没见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推了他一把追问：“到底为什么？”

“朕宠幸过的女人很少，况且那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打动你的心，所以就只好……”

“去别人那里寻找慰藉？”素心想起来不禁十分愤怒，用力掐了他一把。

“哎哟，朕只是想看看封了妃子后你的反应如何。”他是故意刺激她的，想知道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他，难道她竟看不出？

素心瞪着他：“那你就可以宠幸别人了？”一想到他那晚不知道是怎么风光旖旎的，她心里就纠结着痛，如果早知道拒绝了他就是把他推进别人怀里，她也许……

他的目光黯了一下：“朕知道，以后不会了。”

她突然把头埋进他怀里，软软地低喃：“墨羽沂，我是个很霸道的女人，我不喜欢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你不要……让我心痛，好么？”

他手臂用力搂住她，无声地点点头。朕怎么舍得你难过，你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女人。

同时他心里浮现那晚的情景，其实他也很纳闷，为何当时会那样失控。没错当时看了柔妃和林莫萧的场景是很刺激，但最主要的悸动还是因为身边有个她。当时他只觉得全身炽热，但又被她拒绝了，无论外表装得多么冷静自持，心里其实是十分抑郁的。

但他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好，离开她后被夜风一吹，回到寝殿，已经消弥了许多。

但是那么巧，荣雯儿就去送衣服，而接衣服的事一向是由底下的太监宫女做的，浣衣女寻常根本见不到他，可偏偏那天晚上当值的宫女去解手了，另一个小太监则是新调来的，叠个衣服都不顺手，所以让荣雯儿帮忙把叠齐的衣服放进寝殿。

那晚上她身上很香，说是绣的荷包带着薰香，那种香味让人闻了头晕晕的，有点熟悉……然后，然后他就觉得越来越热，不由自主想起了刚看的超级劲爆激情片。

然后……然后他想起来了，和他云雨巫山的这个浣衣女是当年伺候过他的宫女，被他宠幸过的荣雯儿。那种香气是她所特有的。

“喂，快到皇宫了，你在想什么？”

墨羽沂回过神来，心中越发肯定荣雯儿是有点古怪的。两次宠幸她都有许多的巧合，当然和她的美艳风骚也有很大关系，男人一般很难抵御那样的诱惑，何况他是皇帝，根本不会刻意想着去抵挡哪个女人对他的诱惑。

在认识素心之前，他和所有皇帝或者说大多数男人一样，只要有女人摆在他面前合了他的心意，不上白不上。一个无爱的男人，自然会对性看得比较轻率。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心里有了一种叫爱的东西，无缘无故就想为了它而忠贞起来，他不想对不起他心爱的女人，更害怕自己做了什么会伤害她。

“朕在想，以后如果有需要的时候该找谁解决。”

他居然……居然说得出这么流氓的话！素心刷一下红透了脸：“你你……”

“嗯，你又不让朕宠幸别人，那你是不是应该……”他的笑容有些坏坏的，带着邪魅，无限风情地靠近她。

“不是有人说你那个不行吗？”百忙中，她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话一出口才知道有多错。

他笑容消失，很严肃很冷静地点头：“朕也听过这些传闻，所以今晚一定要让你知道传闻是真是假。”

素心华丽丽地被自己打败了，她很窘地抱着脑袋哭诉：“我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不行。”他不容置疑地驳倒。

啊啊啊！她真的不想，至少不想这么快就献身！

“皇后娘娘，你怎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跑来跑去的？”海珠忍不住了。

海琼斥责妹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娘娘这叫迫不及待！”

素心：“……”

兰心忧愁地道：“我们娘娘还是如假包换的处女，她是不知道今晚该怎么伺候皇上，所以才烦恼。”

众宫女一起被雷得外焦里嫩。

素心咬牙切齿，这都是群神马宫女啊！她真后悔纵容了这批小狼崽子，没一个帮她出主意的怎么躲避今晚的，全都兴灾乐祸在看她笑话。

“统统给我闭嘴！瑞珠，你最机灵了，想想今晚该怎么办？”

瑞珠可怜兮兮看着她：“娘娘，还没有哪个皇帝想要宠幸奴婢，所以奴婢不知该怎样拒绝，没有经验哇！”

素心一闭眼，一记武当长拳对准她鼻子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