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倒是不想放你进来，可你自己都到门口了。”

荣雯儿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出现在门口，展颜一笑，才几天不见，这脸变得好快。

“皇后姐姐万安，妹妹是来看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呸呸，老娘的这个躯体才十七岁，比你丫小几岁呢，别姐姐长姐姐短的。素心横扫她一眼：“本宫很好，不劳牵挂。”

荣雯儿先双目一溜，对她宫里各种奇怪的装置感到好奇：“这些是什么？妹妹都没有见过。”

素心皮笑肉不笑：“那是挂钟，这是暖风机，还有电筒……这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妹妹竟然没见过？唉，没文化真可怕。”

荣雯儿脸色一变。

“听说妹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呀，怎么连这些简单的玩意也不知道？”你知道才怪，这些东西在二十一世纪当然是简陋无比，在这里却稀罕无比。

荣雯儿脸色一度臭得发绿，好不容易才转变过来，她皱眉道：“皇后姐姐，妹妹也许是孤陋寡闻了些，可姐姐也不会好到哪里呀。最近皇上可有来这里过夜？”

素心一怔：“经常来。”

“姐姐说笑了吧，皇上最近经常去的可是冷宫，姐姐意想不到吧？”

难道传言是真的？素心想不通墨羽沂搞神马。

“都说皇上要复立柔妃了，皇后姐姐不难过吗？”

“本宫为什么要难过？就算重宠幸柔妃，难道还能废了本宫立她为后不成？”

荣雯儿几乎是大笑三声：“那可说不定哦，当年柔妃可是皇后的热门人选，如今皇上又念旧恩，嘿嘿，皇后姐姐，妹妹真替你担心呀。”

“妹妹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素心终于明白荣雯儿来干什么了，扇风点火，想借刀杀人，等她和柔妃斗个鱼死网破，正好可以坐收渔利，想得美。

“本宫有些倦了，妹妹请回吧，改日再来叙叙，海琼送荣妃娘娘出去。”

荣雯儿讪笑几声：“妹妹告退。”

滚吧滚吧，老娘就差没踹你一脚。

“皇上呢？”素心驾到的时候有点气势汹汹，惊得小太监们都哆嗦一下。

“回娘娘，皇上去冷宫了。”

真的去冷宫？难道他真的对柔妃旧情复炽？图什么？难道图她看似很高超的床上技巧？一想到那片子她就面红耳炽，心火莫名地往上冲，蹬蹬蹬往冷宫跑。

一路萧条，冷宫这种地方，真是连猫都不愿意来。

远远看见柔妃站在门口目送墨羽沂，素心愣了一下。

传闻中的柔妃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柔美，比镜头里也瘦了几分，说实话要不是看过那部超经典的小电影，她肯定也不会联想到这女人是个**。

柔妃看见她的时候也怔了一下，表情复杂，却没说话。

“皇后？”墨羽沂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加快脚步。

素心却不理他，掉头就走。

“干什么，放手！”刚出冷宫，没走多远就被他拽住。

“你来这里做什么？找朕？”

“别臭美了，我来考察一下环境，看看以后被你打入冷宫后是否能住得惯。”

“朕为何要打你入冷宫？”

“你既有荣妃，又要复立柔妃，把老娘打入冷宫还不是迟早的事。”她说话又急又呛，说完突然捂住嘴，这算什么？她应该八风不动的，为什么居然生起气来？好像她最近一直在生气，尤其是荣雯儿找过她之后。

墨羽沂修长入鬓的眉毛扬了扬，他这样的表情分外妖魅，带着说不出的致命诱惑力，那种突破了性别的美越发彰显出来。

“你生气了。”他略低柔的嗓音清晰好听，撩得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在乱跳。

“我生什么气？我替你高兴才对，多么宽宏大量，在看过那样的电影之后还能复立柔妃，你对绿帽子真是热爱万分啊。”

他双眸一沉，有些冰冷阴郁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不然怎么说？她那样对你你都能容忍，图她什么？难道不是图她会给你戴绿帽子？”

墨羽沂再次扬扬眉，素心以为他要恼羞成怒，却看见他面色转柔，冰蓝的眼眸颜色变深，像海一样幽幽的蓝：“其实你应该从她的角度去想，柔儿是个很可怜的女人，长年被丈夫冷落，她也有正常的需求和情感，无从发泄时就选择了别的途径。朕从来没有恨过她，只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朕自己的缺陷……”言毕，他似乎有些忧伤，这还是素心第一次从这个不可一世的君王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她愣了一下，一腔激愤地对他说出那样刺激的话，却没想到他那样平静。这种事换慕北辰身上会怎么样？如果是不太宠爱的妃子，大概他也不会介意，因为他根本就没把那些女人放在心上。但是他不会这样替那些女人着想吧？毕竟他也是身处封建王朝的男人，似乎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

某种程度而言，墨羽沂的很多观念倒是走在了时代前沿，和古代的男人有些不一样，例如他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她这个晏秦的废后娶回来，而慕北辰当初碍着太后的阻拦和朝臣的压力，就没能给兰薰一个名份。

脸上一滑，不经意间居然被墨羽沂的手摸了上来，素心一惊，啪地打掉他的手：“狼爪子，毛手毛脚的干嘛？”

他眼中隐隐有笑意：“你不在乎为何要去冷宫找朕？”

“自恋狂，早告诉你想太多了！”她拔腿就往凤栖殿跑。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他眼中的笑意也渐渐转薄，冷得几乎冻结起来，他喃喃低语了一句：“朕该告诉她，还是该隐瞒？”脑海中却浮现前几天派遣出宫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慕北辰现正隐居荥丹城，他从来没有闲过，一直厉兵秣马，意图复位，在这之前他应该不会来找素心，因为他自身难保。

至于慕北风，他的行踪则飘忽不定，带着小胤禛在江湖上飘，究竟在哪里根本无法查证，凭借他的幻术，跟踪他的人得到的消息也未必属实。

如果把这些告诉她，她应该会不顾一切跑去荥丹找慕北辰吧？反正是不会留在高郅了……那么，他还是自私一回好？

素心被通知跟随出宫围猎。

本来围猎应该是九月间进行，但不知为何被墨羽沂取消了，而现在他又突然心血来潮准备去了。

素心认为他抽风了。本来不予理睬，但由于憋闷在宫中太久，出去一趟虽然未必能得到什么宫外的消息，但至少可以舒展一下筋骨，透口气。

一直到围猎前一天，她都没再见到墨羽沂，连季若鸿都少见了。此君最近非常沉默，由风骚变成闷骚，彻底转了个型。

素心不太清楚他的改变由何而来，但估计是因为墨夕晗。

“围猎你也一起去么？”

“不去。”季若鸿闷头捣鼓他的小发明。

“夕晗公主不去？”

“嗯。”

“怪不得。”

季若鸿抬起头，义正辞严：“不是因为她不去我才不去的，而是因为我要努力为你造时光穿梭机，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他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立即有无数小鸟在啾啾鸣叫。

“装死！你怂恿公主不去的吧？你们俩好留在宫中，造出个小小季来。”

季若鸿眦牙：“你这暴力女，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我季若鸿是多么纯洁的人呐，能是干那事的吗？”

素心继续一巴掌拍过去：“公主要是去了，你爬得比谁都快，现在装得处男一样。”

“我真的是处男！”

“我知道，被处理过的男人嘛。”

马车出发的时候墨羽沂看着素心那一大堆的东西有些发懵，好半天才道：“皇后，咱们去围猎，不是去逃荒。”

素心瞅了他身后一眼，原以为皇帝出行要浩浩荡荡无数大队伍，结果只是几辆马车，一小队随从，不超过百人的队伍。她有点疑惑：“就这点人能保护你安全？”怎么着也得数千兵马吧，再不济也要马车二十列，妃嫔七八个……呃不对，他没那么多。

墨羽沂淡淡道：“朕出使丹陈的时候貌似还没有这么多人。”

“好吧，但是我的东西不能少。”她带的都是暖风机啊，手炉啊，电烤箱啊，露营帐篷啊，机关弩啊等等必备物品，决不能少的。

随军队伍里，素心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新熟人。

所谓新是人家没见过她，熟是因为那是某片男主角林莫萧童鞋。

“嗨，林御医。”

林莫萧陡然一阵寒战，他认识皇后吗？这么自来熟的皇后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是，皇后娘娘叫下官何事？”

“没事，我养的母猫发春了该怎么处理？”

林莫萧纠结很久才小心翼翼回答：“回娘娘，现在不是猫发春的季节，这时候冬天猫很懒的。况且臣是御医不是兽医……”

“哦，本宫忘了。”素心恍然大悟，“原来御医不懂兽医的事。”

“……”林莫萧童鞋默默擦汗中。

“林御医。”

“呃？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的母猫和宫外的野猫偷情，可是本宫不希望它生出杂毛猫来，该怎么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