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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北鹿独速上

  

话说在清朝咸丰年间,泉江当地有一李姓商人,专营杉木发家。早年盖有一栋两层“豪宅”,是闽南特色的“五间张双护厝”,一层九间房屋,两层就有18间,连同走廊和天井整幢房屋十分宽敞。此外,屋北侧还有一大排房间,专供杂物存储和仆人居住及灶火烹煮之用。一条小溪流从屋前蜿蜒而过,后花园外毗邻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小山丘,环境十分优雅。

泉江李员外家的后山丘有一条4尺来宽的“官道”,是每年上京赶考考生们的必经之路。这一年一考生赶考路过泉江,见天色已黑,便来到李员外家借宿。李员外生性好客,虽书没读多少,但对读书人却特别的敬重,所以一见借宿秀才便热情地接待,好茶好饭侍奉。

秀才姓张,名安,自幼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学有所成。虽自认此次上京科考有很大胜算,但还是惜时如金,加倍努力。

张安用罢茶饭与李员外也没有多少寒暄便独自到李员外给予安排的房间歇息。在厢房里,他挑灯继续公关,虽过子夜,仍无困意。约莫过了三更,张安开始有些倦意,手一松,书本从手中滑落到桌上,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眯上了……

突然,一阵凉风从窗外袭来,吹得昏黄的烛光扑闪扑闪,几欲熄灭。随后忽见一身着青衫的书生从窗外飘入,来到桌前,留下了一张纸,而后又飘然离去,不见踪影。

冷风过后,张安强打精神,撑开双眼,回想刚才一幕,不觉哑然失笑,多怪自己敏感,感觉不过是一场怪梦而已。鬼文集鬼故事

既然已重打精神,何不继续攻读,已期能有更多功成名就的把握。就在他重拾书本时,他赫然看到桌面上有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个上联:“屋北鹿独速”。显然是在求一下联。这下张安惊恐万分,头皮发麻,待完全清醒过来才知道原来不是在作梦。

张安心想,暂且不管来者善与恶,也莫管是人是鬼,既然送来了上联,我先给予对出下联便是。心想,这种对对子不过是小孩过家家,何难之有?!他重新瞄了一眼那张泛黄的纸,看看那个有点古怪的上联,而后感觉这个上联难度并不大,没什么了不起的,随即操笔准备写出下联。

就在他笔锋刚落到纸上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经过细品才发现其中的“机关”,上联“屋北鹿独速”用闽南语读起来全部同一韵母“u”,这就预示着自己所对的下联也必须全部同一韵母,且平仄须相反,上联全仄音,下联就必须全平音,还需意境合适。

经过仔细研究后张安顿时大汗淋漓,他马上进入到苦思冥想的状态。搜肠刮肚,直到天快亮了,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下联。过了片刻,突然听到了有人在窗外大喊“屋北鹿独速”,“屋北鹿独速”,“屋北鹿独速”……这下张安变得万分焦虑。再过片刻,东方已露出鱼肚白,“连这种上联都对不出,还有何资格上京应试?还有啥脸面回去见江东父老”?!窗外又怪声怪气地喊着。说完一道诡异的白光飘了进来,一条白绢落在张安的面前。

张安两眼布满血丝,越想越悲楚,望着那条白绢,竟泣不成声……第二天,太阳已有三竿子高了,还没见张安起床。李员外摄手摄脚地来到厢房,推门一看,李员外吓得跌倒在地,继而连滚带爬,嘴里咿咿喔喔,断断续续地喊着,快来人啊,死人啦,死人啦。张安在天刚亮时悬梁自尽了,除留下满地的纸团和桌面上杂乱的写满字的纸张外,还留下了一串串的无人知晓的问号……。首先最刺眼的就是那留得遍地都是的“屋北鹿独速”的字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独好这几个字?这五个字与上京应考又有什么关系?这五个字与他的死又有什联系?

问号一串串。正当人们不解纷之时,村里有位读过几年“私塾”的老人经过细腻的观察后发现,除了“屋北鹿独速”五个字外,还有个别几张纸片上留有与之对应的其它几组字句,如“房东狼双吼”等等,据此,老人得出一条结论:年轻秀才是在对对子,因苦思冥想、搜肠刮肚想不出合适的对子而自缢身亡。此结论一出,立即哗然一片,遭到所有在场的人的反对,都认为对联貌似一种文字游戏,对不上不也正常吗?何至于此?

大家纷争不休,假设多多,但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谁也无法揭开那一串串的迷……李员外也深深为这年轻缅典的才俊的不测深感到不忍和不安,因此,他大发善举,在为其料理完后事还特地请来当地最有名的法师做法事超度,意欲让其早日投胎享福,也顺便为房屋驱鬼祛邪。

随着时间的推移,再难熬的日子终究还得过去,事情也就这样带着诸多的遗憾也带着一串串不解之迷暂告段落。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第三个年头,那一串串问号给人的记忆也已慢慢地被时间冲淡,甚至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村里人也很少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了,像似早已淡忘。然而,李员外可不一样,他一家老小天天都在这幢房子里生活着的啊!

尽管当年那秀才住过的那间厢房从那时起就没有人再进去过,一直锁着,且法师也做过法事,驱过邪,但李员外心里头还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隐痛与恐慌。他始终感觉心头有一个“结”未能解开,特别是那五个“屋北鹿独速”的字眼像一颗颗钉子牢牢地钉在他心底,让他无时不刻隐隐作痛,以致他常常会自言自语地“屋北鹿独速”、”屋北鹿独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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