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悬疑灵异 民间鬼故事之异志

  

咸丰九年的仲春,一日又有漳州秀才林喆上京赶考,晌午,路过泉江,正遇大雨滂沱,便敲开在村口处的李员外家门避雨,李员外还是热情迎纳,好茶款待。林喆本想等待雨过后继续赶路,无奈大雨持续到傍晚才稍有减弱。李员外也就留住了林喆,让其明早再赶路不迟。

李员外让家人多备两道菜,便与林喆小斟两杯,两人海阔天空,无所不谈。李员外甚是喜欢林喆的聪明和识礼。饭吧李员外已有几分醉意,便吩咐仆人徐莹先把那间久锁的厢房打开清扫打理一番。

徐莹掌灯打开那厢房的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冲门而出,使得她倒退两三步。只见蛛网密布,满地尘土,屋顶瓦灰掉得到处红一片、黄一片。那天晚上,徐莹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勉强地把这厢房打理干净。

林喆较为机灵,有一好口才,知天文识地理,一直把李员外陪得甚欢。一直到了将近亥

时才进入厢房就寝。虽感觉尚有些许霉味,但总体上觉得条件很不错,窗明几净,古典的檀木床乌黑腻实,靠窗书桌镶嵌的金边依然闪闪发光。林喆放下行李,宽衣解带躺在床上不久便进入梦乡。一路的疲惫加上陪李员外小酌几杯,让他第一次放弃了挑灯夜读的习惯。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天空仍然布满了乌云,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北风阵阵,直把窗户门吹得咿呀作响。大约子时刚过,忽然一阵狂风“唔呼”扫过,“咣嘣”窗户门一下子弹开,两扇窗门在窗户的两侧一摇一摆,也把那盏蜡烛吹得火焰一闪一闪,直至熄灭。

也就在这个时刻,窗外探进两颗吊白眼的头颅,用着十分沉闷且绵长的声音对着林喆发话,音调虽不高,但却很有分量,一字一句,势不可挡。“小子,你——这——水平——上京应试——能行——吗?先来把我——们——的上联——对上再——去”。接着还是扔下了一张发黄的纸,同时连喊三遍“屋北鹿独速”!鬼文集鬼故事

睡梦中的林喆似醒非醒地应付着,很快地他就一骨碌地打坐起来,慌忙点了的蜡烛。当他见到桌上的黄纸片时,睡意全无。连忙把纸片抓来一看,发现上面赫然五个大字:“屋北鹿独速”!林喆一看稍加思索便叫苦不迭,他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好强的自尊心让他不肯服输,继而头脑高速运转,在短短的时间内推出了13个下联,但最终都没能通过自己的“初选”,一一被淘汰。过了两个多时辰,搬出自己的所有家底,还是对不上来。他两手在背后反剪着,低着头,发疯似地在房间里度着步,一直转到三更过。

这时,一阵冷风从窗口鱼贯而入,烛光变得黯淡无光,烛炎频闪,几近熄灭。顿时,林喆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只见两颗吊白眼的脑袋又伸了进来,大嘴裂开怪笑,一唱一和,带着十分轻佻的口吻,缓慢而有力地喊着“屋北鹿独速”、“屋北鹿独速”!连喊不停。林喆感到整个脑袋一直在发涨,越变越大,直到痛不欲生的地步。这时,他完全体验到孙悟空被念紧箍咒的感觉。紧接着,“吊白眼”发出了第二轮的“软功”:“大秀才,这么简单的对子都无法对上,你还有什么用?还想进京赴考,劝你还是赶紧回家给婆娘端盆洗脚水去吧”,说完发出诡异且凄厉的怪笑声。就这样折腾到将近五更才罢休!

第二天一早,李员外起床后走到厅堂前的天井旁,发现秀才林喆的房门半掩着,心里很纳闷,想这年轻人举止斯文,待人礼貌有加,怎可能不迟而别。想着想着,就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李员外满腹狐疑地走到了厢房前,从虚掩的门洞中望了进去,没有发现林喆,随即推直房门,入内细看,谁知这一看不得了了,李员外再次跌坐地上,爬了出来,嘴巴喊不出一句话,半滚半摔到了一楼打开侧门,跑到了邻居家,仍整不出一句话,咿咿呀呀像小儿学语,吓得邻居们都不知如何是好,还以为李员外中了邪。提了片刻,李员外才断断续续地描述了他看到的场景。原来他进入厢房后看到林喆已经挂在床架一侧,但见其脸色惨白,怒目圆睁,舌头长吐,还在滴着血,身板直挺挺离地约五寸高,一条白娟套在颈脖上……

连续两起命案,让李员外差点崩溃了,三年内竟然发生两起近乎一样的大事,怪事,在他的眼皮底下,折损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这已让他恐慌至极,好不容易花了两百两大银才把后事了结。此后,厢房恢复了原来的上锁,门楣加挂着一根桃枝,门扇上贴有一张钟馗的画像,有人谈起此事时李员外都尽可能淡化或加以掩饰或回避,让事件的发生过程变得委婉和平静。

从此,李员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少言寡语,邻居们见到他成天愁眉不展,自言自语“屋北鹿独速”,“屋北鹿独速”。任凭家人和亲朋好友怎样的劝慰,他总是无法摆脱那“五言魔咒”——“屋北鹿独速”。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逝去,好不容易又挨到了一年后的仲春,正值春花烂漫时。日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像以前一样,李员外一家老小的欢声笑语又常常在这幢“豪宅”里回荡着。

又是一天中午,东北风刮得很紧,漫天的乌云密布,不大一会儿,下起了滂沱大雨,而且一下就是个没完没了。望着翻滚的云团和瓢泼大雨,李员外咯噔了一下,这种天气是何等的熟悉,好像什么时候也碰到过,于是就极力回忆,并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李员外算着算着突然两手松垂,目光呆滞,豆大的汗珠从头顶往两侧滴溜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没完没了,直把一件灰色的长衫湿了个大半,整个人就像雕塑凝住了,嘴里不由自主地:屋北鹿独速、屋北鹿独速……此情此景把在场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吓懵了,心想员外一定是中邪了!

原来,一年前的今天,正是林喆到李员外家借宿的日子。那天,也是午后,同样也是滂沱大雨,同样的天气景象勾起了李员外一直堵在心底且也很不愿意记起的记忆……

李员外在众家人的掺扶下回到了大厅堂前的太师椅上落座。李员外尚未恢复神智,脸色很难很难看,蜡黄蜡黄的,没有丝毫的光泽。李员外用力喘着粗气,一句话也没再说,大伙儿都以为员外突遭风寒,赶紧找来了大夫,为其号脉。大夫发现脉象细沉,缓而不急,随告诉此乃心病,并非实症,不需用药,只需心理上调理些天就能痊愈。

夜幕慢慢降临,大楼的灯火暂暂地明亮了起来,家中依然热闹非凡。李员外躺在主房的8腿高脚大床上,口中仍然是“我北鹿独速”,只是口齿有些模糊不清。 家人端来了人参汤,员外喝完员外喝完暂暂恢复了元气,恢复了神采,家人这才问起刚才突发事。只见员外遮遮掩掩,敷衍了事,只说是夜里没睡好,休息一下就会好等托词。员外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同样也希望家人把不愉快的往事能忘得干干净净,让楼宅恢复往年的生机,充满欢歌笑语。

尽管李员外强作欢颜,当成没事一样,但秀才张安、林喆的不测已成了他的暗伤,时刻会从他的心底翻腾出来,这也已成了堵在他心中的一块巨石,让他从来无法真正轻松下来。

傍晚时分,李员外感觉舒适了一些,就一会儿在厅堂前来回地踱步,一会儿又到天井前的大凉台上,观看泉江远处的山色。暮色苍茫,炊烟袅袅,雨后刚晴苍穹镶着淡淡的红晕,几朵乌黑的浮云游走在天边,给人几分诡异;远近山体黯然失色,已没有了白天的青翠……这种以墨色为主题的景色给人的是另一种美,李员外似乎忘记了所有,轻含细嚼地品尝着这墨色越来越浓的一切。

正当员外沉浸在这墨色之中,一阵北风呼啸而至,李员外打一个寒颤,眼前一张泛黄的纸片慢慢飘落着地,与刚才那墨色的景致相比之下显得格外刺眼,员外随即捡起一看,一首熟悉的七言诗句跃然纸上,乍看是一首唐五代崔护的名作,但定眼细看才发现原诗句个别字眼被稍作改动。诗曰:

去年今日此门中,秀才员外相趣聊。秀才不知何处去,员外依旧笑春风。

李员外读罢大惊失色,匆匆返回厅前跌坐于太师椅上,喘着粗气,连呼有鬼,随命家人仆人陪其左右。大家一时也犯了糊涂,不知员外所云,自当员外犯了邪。大家便商议等明儿去找个巫医来瞧瞧,便早早把员外扶入主卧休息去了。

却说员外冷静休息了一会儿,便暂暂清醒过来,心里还在纠结那张纸片从哪儿刮来,上面内容何人所写?便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秀才张安和林喆,联想到一年前与林喆初见的情景,想着想着,一幕幕,一幕幕,越想越发不可收拾,浮想联翩,也想到了许多“假如”……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特别的快,刚到子时,忽然有吱呀像似开门的声音传来,再细听,有一声“吱——吱——呀”,是来自厢房的方向。这时,员外全身竖起了鸡皮疙瘩,佝偻着卷缩成一团,用棉被把自已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敢有任何动弹,任凭那吱呀声从小变大。员外睡的主卧是在大厅的左侧,而厢房是在大厅的斜对面的“护厝”第一间。须臾,咿呀声消失了,员外稍一放松,但没过片刻脚步声就来了,咯——咯——咯——咯,好像是穿木屐敲击地板的声音,清脆而短促,久久地回荡在“五间张双护厝”的每个边边角角。这种声音一直维持到天将亮才消失。

第二天,李员外早早爬起来,内衣绵被都被汗湿了。他首先走到那间多事的厢房前认认真真地检查那把大铁锁,发现铁锁正常,上头布满尘灰,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而开门的声音更是来自这厢房,那厢房的开门吱呀声完全不同于其它门的声音,李员外听了小半辈子了,每个门的声音都不同。他心里十分的纳闷,也暗暗叫苦,可能是他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昨晚的事整栋楼主仆十余口人全部听到了,大家都无比的紧张,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来,李员外一家夜里经常可听到有人在哭泣,还有人喊着“屋北鹿独速”“屋北鹿独速”。李员外成天愁眉苦脸,后在亲戚的提醒下,到了三十余里地的灵山寺请了大法师来驱邪。最初似乎有点效果,平静了好几天,但过了不久,又发作了,而且还变本加厉,哭闹声更大了,房间里的睡床还会被莫名其妙地搬了个朝向,睡觉时床朝东,第二早起床发现床已变成朝西,真吓人。后来李员外又多次重金请法师、道士和巫婆,到厢房做法事驱鬼邪,但都无济于事,且越演越烈。甚至有一个清早,李员外醒来发现自己怎么会躺在门外大路边……

驱鬼作法者都认为:“臭书生、臭秀才”太拗了,他们不为金银财宝,不为抢地盘,只要一个答案!

偌大的房子已不敢继续居住,无奈何,李员外举家搬回自家的老旧宅院居住,白天再由家仆返回“五间张”守护。老宅是座“三间张”结构楼房,虽也是两层,但与之前“五间张大厝”的环境优雅和宽敞相比,这里寒碜多了,房间小了很多,且阴暗潮湿,屋外四邻密集,没有宽旷空间。李员外很不习惯,但也没办法,只能将就再说了。老宅虽有些压抑,但李员外一家在这里可以享受到一个个没有“干扰”的安稳夜。 这且按下不表。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