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人虽然穿着朴素，可通身的气质却是无法掩盖的，显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而打扮成叫花子的老者，也许只是这样的爱好而已。
客栈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客房倒是收拾的干净，被褥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显然是经常晾晒的，上面铺着绣着百花图的床单，看着折痕，应该是新的。
程绯羽的确是累的狠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行动越发不便了。
虽然她没有什么害喜的症状，但没有了之前的实力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每当感受到肚子里的胎动，她又觉得奇妙无比，这是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以后会喊她娘亲，就觉得吃什么苦都值得了。
舒服的洗个了澡，又饱饱的吃了一顿，程绯羽打算直接睡觉，并且一觉睡到明天早晨。
只是她刚准备躺下，就听到敲门声，程绯羽不得不又起身，穿好衣服后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是莫老头，程绯羽放松警惕，打了个哈欠，“莫老头，您有事吗？”
“没什么事，你是准备睡午觉了吗？”
程绯羽点点头，“嗯，我准备一直睡到明天早晨。”
莫老头呵呵一笑，“那好，我不打扰你了，不过我刚才问了一下，明天是集市，你要去凑热闹吗？”
“那倒是巧了，”程绯羽略一思考，就答应下来，“既然赶上了，肯定要去凑热闹的。”
“那好，明天我们一块去凑热闹。”
等莫老头离开之后，程绯羽摸着下巴想了想，之前好像看到莫老头左边的眼角皱纹多了两条，是错觉吗？
也许，是他洗澡时间长了，泡皱了。
……
次日一早，程绯羽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刚下了楼，就看到一身乞丐打扮的莫老头正独自坐在大堂里，拿着筷子对着早餐挑挑捡捡。
程绯羽打了声招呼，自顾坐在他身边，盛了一碗粥也开始吃起来。
莫老头一脸嫌弃的问她，“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怎么还吃的这么香？”
程绯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江湖人士不都是能吃苦的吗？为什么你这么挑剔？”
虽然早餐做的只能算一般，但也不会难吃到这个地步吧，一个常年行走江湖的大侠，不应该是什么苦都能吃吗？
显然莫老头没有继承到江湖大侠的优良传统，不过，如果被程绯羽知道，他就是因为挑嘴，数次故意错过宿头，不知道她会如何感想。
两人吃了早饭便出了客栈，时间虽然还很早，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摆摊了，程绯羽逛过去，看到的无非都是一些农家自己种的菜，或者自己做的手工。
莫老头走到一个老妇人的摊子前，她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块碎花布，上面摆着自己纳的布鞋。
莫老头打量半天，拿起一双对着自己的脚比划一下，便蹬掉自己破了洞的布鞋，将新鞋套了上去。
这个大娘张了张嘴，显然她是想阻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莫老头穿着新鞋来回走了两步，显然觉得很满意，“外甥女，舅舅觉得这双鞋不错，掏钱吧。”
大娘一听，连忙报了一个数字，“二十文钱。”
程绯羽丝毫没有还价的就付了铜板，大娘脸都笑成一朵菊花，连声道谢。
两人又随便逛了逛，程绯羽并没有什么想买的，只是看哪都觉得新鲜而已。
想她一个现代人士，一朝穿越后，还是第一次逛这样的集市呢。
只不过时间一长，程绯羽的新鲜劲就过了，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走的有些累了，程绯羽便准备打道回府了，只是她刚准备向回走，就看到街的一头走来几个衙役，几人大摇大摆的走到第一个摆摊子的老伯跟前，伸出手对着老伯摆了摆。
老伯哆嗦着手掏出铜板放到衙役的手里，而几个衙役掂了掂，便向下一个地摊位走去。
程绯羽眯着眼睛看过去，不由问向旁边的莫老头，“他们收的是什么钱？”
莫老头冷哼一声，“摊位费呗。”
“什么？”程绯羽惊呼一声，“摊位费不是最多也只两个铜板吗？”她看那些人每个摊位都不止收了十个铜板。
之前他们路过的镇子也遇到过集市，虽然没有多逗留，但是她还是打听了一下，集市上位置不好的摊位费是一文钱，而位置好的摊位也只是交两个铜板而已。
“凌家的地盘上，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他们也太……”
程绯羽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们为非作歹？幽州是凌家的地盘，自然是凌家人说了算，可这样一来，这些百姓岂不是过的很苦？
“可不敢这么说。”程绯羽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声音愤愤的，“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难怪不懂我们这的规矩，我们这个镇子叫九别镇，还算是好的呢，越是繁华的地方，收的费就越高，我们镇上那些商铺平日里都不开门的，就是因为这些所谓的衙役们脱下官服就是小混混，到处去收保护费，那些店铺挣的还不够打点他们的。”
程绯羽皱了眉，神色莫名的看向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衙役，“如此罔顾百姓的死活，这些人迟早会下地狱。”
年轻人连忙冲她摆摆手，“快别说了，他们过来了，别让他们听见，否则肯定会将你们抓进牢里去的，我看夫人你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肯定不能得罪他们，尤其是你们这些外来人，他们欺负的最狠了。”
年轻人说完，见衙役们离的不远了，便低着头匆匆走了。
程绯羽眼中凌厉的光芒闪过，面向莫老头，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舅舅，你要不要为民除害？”
此时衙役们已经走到他们的旁边，正在伸手向他们旁边的一个菜摊收钱，而程绯羽的声音显然也传到了几人的耳朵里。
其中一个像是头目的人抬头看了二人一眼，见他们一个是穿着普通的孕妇，一个是个老乞丐，不由轻蔑的冷哼一声，“哪来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