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殿

推开大红脱漆的殿门，几棵老枝枯树，杂草夹缝生。

宫里的人谁都知道启明殿是个破落的——独属于端妃的地方。

端妃不能生育常年缠绵床塌，内务府总管黄规全是皙华贵妃的远房亲戚，对端妃的事一向苟刻，端妃的日子艰难。

小夏子一边打量启明殿的入目破烂，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

“谁？”

启明殿只有几个老宫女伺候，除了端妃身前的明秀其他平日十分怠懒。

明秀刚从端妃屋内出来就见了小夏子。

“明秀姑娘，是咱家。”

小夏子和善一笑近前看着明秀清丽的脸庞。

“是夏公公，不知夏公公有何事？”

明秀微笑。

“这不是前几日端妃娘娘要见齐国公夫人，贵妃娘娘宽厚就带召了齐国公夫人入宫，现下正在碧玉堂等着端妃娘娘呢。”

小夏子说着，言语中恭维几分皙华贵妃。

宽厚，说皇后宽厚明秀会信，皙华贵妃简直当不起这二字。

明秀心底冷笑，脸上满满惊讶，笑意吟吟：

“公公说的是，贵妃娘娘是再宽厚不过的人了，能让娘娘见见家人娘娘心底定会感激贵妃。”

小夏子交代完事也准备离开。

“咱家还有事就不留了。”

明秀递上一个又不显眼的精致香囊，眉目讨好：

“公公慢走。”

小夏子接过，手一捏，里头是空的，看着明秀的笑容，他暗骂一句寒酸，香囊锈的精致到底没扔，就放进袖口离去。

明秀望着四周空旷的启明殿，冲启明殿偏侧耳房大骂：

“一群怠惰玩意儿，不好好洒扫，明儿就去内务府撤了你们去。”

无人应声，话已入人耳。

明秀表情恨恨，朝长在青石砖地缝长出的杂草瞪了瞪，迟早有一天主子复出，她会好好收拾这启明殿不听话的宫人。

转身又回屋内。

端妃面色苍白，她本与皙华贵妃平分秋色的一个明丽人儿，受了打击生生老了十岁。

端妃抬头，怔怔地。

“贵妃同意了！”

还以为要的求几下。

自年前感觉到皙华贵妃放松了对自已的打压，端妃隐隐有种不安。

“是，娘娘终于可以见到夫人了。”

明秀欣喜，毫不掩饰自己的期盼。

额娘……记忆中那个满目慈爱的女人，让端妃眼含热汽。

“夫人正在碧玉堂等着娘娘你呢。”

明秀的话恍惚在耳。

端妃激动的坐在梳妆台前选起了首饰。

“快，为本宫妆扮。”

一番妆扮，主仆二人向碧玉堂而去。

“夫人请用茶。”

翎坤宫的小宫女侍云端上一盏茶。

齐国公夫人年轻丧夫前年丧子，膝下养着六岁世子，年过四十己是暮迟黄昏。

“谢姑娘了。”

茶香缭绕，侍云一手泡茶绝艺从来令人称赞。

齐国公夫人淡淡微笑着饮了一茶，入味醇香。

她不喜茶更喜酒。

“好茶——”

敷衍地吐出两个字简单称赞。

“不知端妃娘娘何时会来？”

齐国公夫人极少见到女儿了，按例嫔妃每年初一祭拜时远远见一面家人，端妃却多病不出场这样的宴会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