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云微微行一礼，立在一旁：

“已有人去请了，想必端妃娘娘思母心切定打扮一番与夫人才好相见。”

齐国公夫人观侍云一身气度，做事行云流水，就是容貌平平了些。

宫闱之事，她所听不多，可女儿与皙华贵妃的不睦她是知晓的。

“端妃娘娘来了。”

外面太监进来通报。

“快，迎接娘娘。”

齐国公夫人激动的笑成一朵菊花，身侧脸庞柔顺的丫环机灵的扶起她。

端妃进了来，也是满目激动。

“臣妇见过端妃娘娘，娘娘万安。”

齐国公夫人跪地行礼。

“额娘，额娘快起来。”

端妃扶起齐国公夫人，多年未见母亲，母亲己生华发，苍老了。

“娘娘，宫中过得可好？”

坐在椅子上，齐国公夫人心疼的看着本是还年轻的女儿却比她自已还要苍老。

“宫中一切都好。”

焉能不好，天子妃嫔若是说不好传出去丢了皇帝脸面，受罪的乃是自己。

端妃强忍着委屈。

“娘娘过得好，臣妇也安心了。”

皙华贵妃势大，女儿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虽知晓，但齐国公夫人还是忍不住一问。

端妃眼神思念万分：

“额娘与我说说家中的事吧。”

齐国公夫人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宣儿聪慧知礼，再过两年就能求了皇上赐个妻子了，到时生个孙儿，臣妇就能安心怡子弄孙了。”

端妃眼泪朦胧，绣兰花的巾帕抹了泪，红着眼笑看齐国公夫人。

“好好，额娘过得好，我总算是放下一份挂念的。”

转头，指着茶盏望着侍云：

“这茶盏凉了。”

凉了，自是要去添，侍云迟疑一秒，端起茶盏：

“奴婢这就去添，怠慢夫人了。”

侍云下去，那丫鬟和明秀有眼色的下去。

“额娘，是月宾对不住你，对不住大哥……”

安静的碧玉堂里，门窗大开，端妃跪地引走钗裙的细致声音格外清晰。

“你现在是天子皇妃，怎能对我一介臣妇下跪？”

齐国公夫人欲从座位上起来，端妃却向前扑，抱住她一双年迈的腿，身形颤抖。

“额娘，无论何时，女儿跪母亲都是常理？”

“娘娘……”

齐国公夫人欲言有止。

宣儿是齐宣，端妃的哥哥齐雄之子，前一年齐雄战死，齐宣之母眴情，齐宣就是齐国公府的独苗苗了。

“额娘，是我选择错误，才连累了兄长……”

端妃自己起身，她多年未与母亲相见，一、是不受宠爱，二、是愧对。

“娘娘，听臣妇一言，莫要自责，朝堂大事岂是我等妇道人家左右？”

闭上眼，深深吸口气，齐国公夫人端在一笑的摆手。

端妃收敛情绪坐着，什么朝堂之事母亲显然是责怪她的。

“额娘，可带了药？”

“……娘娘藏好……”

齐国公夫人自袖中取出一包药，沉着脸，这是她最后一次帮这个女儿了。

端妃笑了，她取出药，打开其中是小粒红色药丸，取下左边珍珠耳环将药丸塞入耳环中又戴上。

“额娘日后会如愿的。”

话很轻，轻到齐国公夫人耳里觉得恍惚。

端妃的兄长为何会战死，只因年家克扣粮草，久不援兵。

齐家与年家本是世交，齐月宾入宫拜封为端嫔。

年家年世兰即皙华贵妃，娇养深闺，她应选秀入宫分外相信齐月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