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色平静，语气中反带着几分笑意，混杂着眸底的荒凉，落在少年眼中尽是哀怮。

“于是啊，我就被他们送了回来，带着死亡与痛苦，所及之地化为冥土，所触之物生机尽去。”

“他们不让我死去，他们不让我消亡。”

“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解脱了啊。”

少年愣愣地看着少女，几欲张口，但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少年不再说话，却有另一个人跳了出来直接破口大骂。

“够了！你这个魔头！当初我就该直接杀了你！你们一家果然都是一样的祸害！罗喉星降，苍生大劫！苍生大劫啊！！！”

少女垂眸不语，转而接着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头骨，静谧安详，背景却是哀嚎遍野，亡者万千。

画面止于此处，却足以让她遍体生寒。

虽然……那个少女与曦梦分明就是两个模样。

但……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曦梦殿下。

“你给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声音不自觉发抖，垂在身侧的手在看的过程中也早已不自觉紧握。

“为了让你认清，你的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荼罗看着千夏的模样，眼底闪过几分不明的情绪，却到底没有说出什么多余的话来。

“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千夏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悲伤还是愤怒，“她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重要的不是她的选择吗？”荼罗平静地反问，“她明明可以选择只报复那些人，可最后却连累了整个苍生。”

“……难道真的要看到她毫无怨恨你们才觉得她是个好人？”千夏的声音不自觉喑哑，“你们……就不怕玩火自焚吗？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殿下到头来真的变成了这样——”

“渡不过恶魇的人这段记忆将会被彻底遗忘，我给你看这个不是劝你和我们一起对付曦梦之界，只要你到时候不要插手就可以了。”

荼罗看着千夏，早已从那些就连她都没有意识到的细节中笃定了千夏最后一定会答应。

无论现在她回答了什么，以后的结果都早已注定。

那个人不能留——

这是他们所有幽夜之士，都明白得清清楚楚的道理。

当真的看到曦梦不记得在恶魇里发生的一切之后，千夏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坚定不移。

她说的是真的。

她根本……就做不到。

水晶之都的风都带着草木的清香，还有那股特有的宁静祥和，她独自躺在紫藤花房上，仰望着精灵之森独有的纯净到剔透的星空，幽蓝中透出一抹暗紫，又勾勒着几分浅粉，梦幻而迷离。

“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呢？”

殷蔓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投下来的阴影遮住她半边身子，也便干脆抬手将双眸盖住，嘴角抿起不知所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