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明明是不想回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话自己从口中溜了出来。

而夜市之主玄眸笑了笑，显然是他的杰作。

夜楹：……我祝你寿比蟪蛄。

“怎么？我做的那些事，死的那些人，还不够我担上那四个字？”

“呵，”夜楹照顾着即将开花的月见，语气却是要多嘲讽有多嘲讽，“你要还担不上这世上还有人能担上吗？”

赤果果的嘲讽。

夜市之主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有些时间没有用这个术法，怎么这效果跟说好的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当然不太一样——朔在夜楹的灵魂深处无声冷嘲——夜楹对人的态度完全取决于那人在她心底的形象，而他明里暗里表现出来的真实，早就让夜楹心里不怎么舒服了。

夜楹别的本事没有，这个倒是格外优秀。

因为她总知道哪里是他人的底线，因而总能让自己在边缘游走。

这点从夜市之主要气不气，要笑不笑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

“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真正穷凶极恶的人，也会为了别人难过吗？”夜楹终于抬眸看他，紫眸中零碎着阴影与月光，“你在通过我看着别人，一直都是。”

“是吗？”夜市之主垂眸看她，面上第一次完全褪去了伪装留下一室寒凉，“我只是在想，你能不能破了她的记录而已。”

那个让他伤得最深的记录。

“这花田的规模，想必去了不少人吧？那些人还真蠢，明知道这里危险还敢凑上来，真是一点也不惜命。”

“你不也是？”

“那是因为事情紧急我没跟他讲清楚，”在术法的影响下，夜楹终于在夜市之主的面前显露了几分獠牙，“我早就对夜来居内那个夜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有些怀疑，两个时空之间相隔数万年光景，为何夜市却始终如一？”

“林立的店铺虽然有些许改变，但总体而言却是不变的，原来是哪个店铺依然是哪个店铺，原来有哪个摊点依旧有哪个摊点，甚至连一些微小的习惯性细节都没有变化。”

“因此我猜测，夜市是一个打破了时空间隙的特殊存在，而夜色阑珊的特性更是说明了这一点。所以，那些人到底是要有多傻，才会连这么明显的危险都忽略过去？”

毕竟，能够打破时空间隙，并在时空交接处构造出这么一处地方的，可是只有掌握了时空之力，领悟了时空法则的帝阶强者才能够做到啊！

“那个时候有个觊觎圣品仙草的人在大陆上将我这处有圣品仙草传播了出去，并且为了引来更多为他送命的人，甚至流传了一则夜市实为帝阶秘宝所幻化的地界的荒谬，只为了凭借那些蝼蚁将我牵制，可惜……蝼蚁总归是蝼蚁。”

“殿主，你其实不是人吧？”夜楹笑吟吟地看着他，盆内是即将完全绽放的月见，“或者说，你应该并不是人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