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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至亲背叛十

绛花劫 春剑 3618 2019-04-14 06:08

  

“你……”她很想说他不必再日日为她做早膳来,可话到嘴边便哽住了,槐漓耐心的听着她想说的话,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你的伤可好了?”

槐漓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搅着粥碗的手一顿,汤匙和瓷碗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男人低垂着的眸子蓦然掀起,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笑容,低沉的声音染着几分喜悦,“无碍了,来……”

古善瑶看着他又递过来的汤匙,木木的喝下。

一连两日古善瑶被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她甚至觉得槐漓好像又变回从前的模样,她心底倒也安然了几分,好在她并未从他口中听到不要孩子的话。

今日晌午她倚在软榻上小憩,他坐在竹椅上望着她给孩子做得小衣裳发呆,古善瑶迷蒙着双眼看着发呆的他,这几日他好像越发沉默了,视线总围着她的肚子打转,她想在她还尚有精神时,能给孩子做些贴身的衣裳出来,他便围在她身边帮着忙,不言不语安静的一塌糊涂。

槐漓的目光停留在针线蓝里,他将古善瑶做好的小衣裳拿在手中细细的望着,一针一线,都是她作为娘亲的绵延爱意,他知道她是想着她不能陪伴孩子长大,所以尽可能多的想给孩子千百倍的爱,以弥补她缺失娘亲的爱。

而他,他只能任她去做这些,尽管他知道今日日落之后,三日之期便已到期,他不敢再去触碰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不愿去看。

今日之期一过,唯恐……他们从此再没有相守的日子了。

这段偷来的时光,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余生,他都要在这些记忆中活着了。可他怕,终来之日,他连这份与她的记忆都留不住,他会忘了她,忘了他们的孩子,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他的一世,该何等孤寂。

槐漓敛了敛情绪,低着头,墨发簌簌落下掩去他此时悲凉的心境,如白玉雕般的手指抚上那小小的衣裳,指腹辗转的摩挲了,仿佛他手中捧的便是他们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

他的心禁不住抽痛起来,古善瑶无意的动了动,却忽然发现他将那衣裳扔回了针线篮子,慌乱的奔出去的身影。

她的掌心放在胸口,她感受到他心底本涌出无尽的悲伤和痛苦,那些悲戚仿似决堤之水源源不断狂涌出来,莫名的逼出了她的眼泪,古善瑶猛然从榻上坐起来,下一刻便翻身下了软榻。

她感觉到他的悲痛将他整个人都湮没了,他的心痛的她呼吸都不畅快了,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丝恐慌,以前她能感受他的痛全然没有今日这般,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古善瑶胡思乱想着,匆忙的穿了鞋便往外走,她绕着回廊转了一圈也没能看到他,她的心底越来越不安,寻着心中所想,快步来到双郗门偏门。

墙边古槐下,男人整个身体好像蜷缩成一团,他背靠着古槐粗壮的树干,身形被两人粗的树干遮住只能隐隐看到他蜷在那的身影,她离他很远,却能明显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

古善瑶凑近几步,看到他露在槐树外面的一半肩膀瑟瑟颤抖,虽然他在极力克制可却好像遏制不住心底的疼痛,他将头埋的低低的,隐约可见玉指插在如瀑青丝里。男人好像隐忍到了极点,丝丝缕缕的低声呜咽溢出口。

她定在那里没有再前行,他哭的像个隐忍又仓惶的孩子,他一定不想她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样子。

古善瑶转身放轻了脚步出了偏门,从双郗门出去,心中萦绕的悲伤感觉还未褪去,她心中烦闷的紧,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来至花房前,宫娥花匠跟她行礼,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魔后,可是要拿君山命我们准备的菊花?”那侍弄花草的宫娥倒是个活泼的性子,知道槐漓这些日子都在双郗门,又见她来了随口询问道。

古善瑶愣了片刻,才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她随宫娥进来,便被花房中填满的花花草草吸引了注意力,呼吸着繁杂的花香,她的心情也好了大半,紧闭美目深深的吸了口气,想着她来魔界快足一年,竟不知这里还有如此美丽又雅致的地方。

“魔后!”

“魔后!……”

花匠们见她进来纷纷跪地行礼,古善瑶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便见方才那小宫娥从另一个花殿中绕出来,将两盆粉菊捧在怀中。

“魔后,这是君上让我们培植的,那边还有普通的**,往年君上也不会刻意来花房让咱们弄些新东西,自您来了君上才进了花房。”宫娥说着将手中的粉菊放到地上,引着古善瑶往她想看的地方去。

“你说,槐漓来过花房?”古善瑶一手摆弄着花草,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是啊,君上常来呢!去年良月里魔界接连一月的暴雨,许是魔后的情花败落,君上便命药师采了情花的花种送来,后来每隔段日子,君上都会来照顾情花,有两盆情花君上都不许我们碰呢,就是前些日子玄玉小仙搬过去的那一盆……”宫娥絮絮的说着,古善瑶却没心思再赏花草了。

她以为那日玄玉端来那盆情花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气薎的,却不想原来那盆花真的是他亲手载种的,还是为她,亲手侍弄,情花之毒从叶脉到根茎,寻常人需得十分小心才是,那盆情花长势喜人花繁叶茂,他真的废了许多心思。

只可惜,他们约定好的同来花房,可他将她留在了冥界,所以他才命人只带走了一盆情花,若非玄玉无意闯进花房,她已经忘了这回事。

“魔后?……”

宫娥见她手指抓着花叶发呆,唤了她几声,才将她思绪拉回来。

“嗯?”古善瑶回了神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而对着那小宫娥说道,“你说吧,我在听!”

宫娥倒也没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随即又开了口,“我方才说,君上好像是第二次让花房培植菊花了!想来,还有一次,就是去年刚入冬,君上便命人将花房后面的梅花都移栽到外面去了,好像……是胡巫河岸边,不过,我没跟去,呵呵,君上那日来时,大家都在忙,我路过他身边好像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样是不是就能相携白首了”……”

古善瑶默默的听着宫娥讲着,第一次便是她见魔生子那一日吧,她见他俊脸上蹭着面粉,只穿着黑袍连斗篷都没披一件,便从外面捧着个宝贝一样的拖着琉璃盘进来,现在想来,她的唇角还是不自禁的会勾起弧度。

他说,她没能吃到好吃的菊花糕,所以他特意跟膳房的师傅学做给她,虽然他当时没说,可她心中清楚,他必是学了很久才勉强做到他自己满意。

她的心思跟着那小宫娥的话落在记忆里,她不知,他曾许诺过的红梅落雪,它已经已经为她准备妥当,她也不知,他也曾那样期待白首相携,那时,他该是刚从镇北关回来,得知她身中婴鸾花才会有那句酸涩的感慨吧。

她以为,她默默的爱着他,却不知,在她背后,他一直沉默无闻忍受着比她更多的痛苦。

蛊雕的话,不禁又响起在她耳边,或许,他只是在意他的身份,也在意自己的身份,才不得不对她如此绝情。

他是北冥的魔尊,而她,是六界的神女。

古善瑶寂然的从花房中出来,不知何时那宫娥已经不在身边了,她胸口闷闷的钝重,低垂着眸子,有些疲乏。

“瑶姑呢?……”

“君上!……”

“君上!……”

男人低沉华丽的声音忽然钻入她的耳朵,古善瑶抬起头,便见他神色焦急的站在花房门口,身前跪了一地的花匠和宫娥。

“她……”

“我在这儿!”古善瑶蓦然开口,打断他焦躁的问话。

“怎么跑来这里?出来也不跟人说一声!我还……”槐漓闻声,大步越过众人,疾步奔到古善瑶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圈,见她安好才有些责备的开了口。

他似是意识到自己口气有些重,对上古善瑶温和的过分的眸子突然顿住口中的话。

古善瑶浅浅的笑了笑,他虽然语带责备,可她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几分关心。

“我不是好好的嘛!只是……方才醒了,见你不知去向,我本想出来寻你,却没想到走来走去,就来了这里了!”古善瑶淡然的解释,却连她自己也不觉,语气中沾染上几分小女人的撒娇。

槐漓略微嗔怒的目光望了她一眼,他回到正寝见她人不见了,问了钦原和伺候她的宫娥,都说没见过她,他心中顿时慌了,匆匆忙忙的奔出来,见人就问,最后有人说在这里见到她了,他才慌忙赶过来。

他还以为,她一个人出去又晕倒在哪儿了,或是挺着大肚子遇见什么危险,此时见她无虞,他整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

“好了!~我下次再出来,一定让人跟着!你看不是很巧嘛!你要的粉菊我们可以一并带回去!”古善瑶见他眉目间有了恼意,一双墨瞳红红的盯着她,连忙岔开话题,指了指地上的粉菊便要弯身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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