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请家法(二)

“老爷······”马素贞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老爷，卿扬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老爷，你可怜可怜我当年难产千辛万苦才生下卿扬的份上饶过他吧。”马素贞知道余得龙这次是发了大火，可是她没想到余得龙居然到了要动家法的地步。

“爹。”余卿蔓早已经吓得哭泣不止，“五弟弟他是逼走了余森，可是也是那余森冒犯在先啊。”余卿蔓听说余得龙要动家法，也不管是不是会迁怒自己连忙开口说道。

余得龙闭着眼睛，似乎对马素贞为余卿扬的求饶不为所动：“小辈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几个该知道我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一定让余卿扬长点记性。”

余得龙此话一出，所有姨太太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马素贞也停住了哭泣，握向余卿扬的手突然加重了几分力道：“果然是因为那件事情。”

“老爷······”

“先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再来为别人求情。”余得龙狠狠的扫了还想张口的上官冰玉一眼，“别省得自己的女儿不知好歹的败坏家风，让别人对我余家指指点点。”

上官冰玉用力攥了攥手心里的手绢：“是。”

“茜儿把你二娘拉开，你们几个都给我闪开。”余得龙这次是动了真格，居然想自己实施家法。

“老爷。”陈丽君眼珠一转，“老爷你身体不太好，还是由我来替你实施家法吧。”陈丽君见余得龙正在气头上，恐他下手没轻没重。想要揽下这个事情，自己不会下重手。

“哼。”余得龙冷眼瞧了陈丽君一下，冷哼一声，“你们哪一个不是护着这个逆子的，我余得龙还没到老的拿不起板子的地步。”

余家的家法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是用三尺长一寸厚的桃木木板责打犯错者的臀部二十余下。不到犯错者犯了大错特错的时候，余家的家法是不轻易请出来的。受过余家家法的人轻则十天半月无法下床，重则失去性命的也大有。

“老爷。”一个约莫四五十，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已经拿着桃木板走了过来，“老爷，小少爷还不到弱冠之年。这样的板子打下去，恐怕小少爷会动不了啊。”这个中年人是余家的管家田兆，余卿扬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自然不忍心余卿扬受家法。

“拿来。”余得龙一把拿过了桃木板，看都没看余卿扬一眼，“趴下。”

余卿扬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微笑，从马素贞的怀里挣扎了起来慢慢的走向了前：“爹爹，儿子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才惹爹爹生这么大的气。如果爹爹是因为儿子逼走余森而对儿子施家法儿子无话可说，可是如果是因为儿子结识盘龙山大当家而责罚儿子的话儿子问心无愧。”

余得龙气的浑身发抖：“逆子。”手里的桃木板已经打向了余卿扬的腿部，余卿扬双腿一软趴了下去。

“余家五子余卿扬，不知廉耻结识盘龙山土匪逼走家生奴才。”余得龙执桃木板立于余卿扬的身边，“我余得龙特施以家法，责打十桃木板。”

余得龙说完，又用眼里的冷光扫视了自己的几个女儿一眼：“你们几个都给我记清楚，如果以后谁还敢跟盘龙山的人有瓜葛就别怪我这当爹爹的不留情。”余得龙的话让几个女儿浑身一颤，不寒而栗。

“老爷。”眼见余得龙要动家法，马素贞不顾一切的扑倒了余得龙的腿边，“老爷如果你是因为当年我的事情对盘龙山这么怨恨，你就让我来还吧，你饶过卿扬吧。”

余得龙脸色一变：“当着孩子胡说什么，我看你是说疯话。田兆，把二姨太拉下去。”

“二夫人，你别再激怒老爷了。”田兆向马素贞微微摇头，见马素贞愣神连忙把马素贞拉着走向了一边。

马素贞反应过来的时候，余得龙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桃木板狠狠的打向了余卿扬的臀部。

“砰！砰！”桃木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让马素贞的心里像刀子一下一下在猛扎一样，余卿扬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声哀嚎的样子让马素贞甚是心疼。

而对于余卿扬来说，自己的脑海里在那一刻是没什么知觉的。只是听到板子打在自己身上那一声又一声的响声跟屁股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告诉自己自己还活着。余卿扬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或许是本能吧。余卿扬的手掌里一直死死的攥着那枚玉佩，事后的时候余卿扬才发现那枚玉佩早已经被自己的汗珠浸透，通透无暇。

待十板子打完，余得龙已经大汗淋漓，衣襟也湿透了大半。

余卿扬感觉自己的屁股像是不属于自己了的一样，只有腰部的无力跟发软的双腿提醒他该起来了。余卿扬慢慢的用双手撑地，膝盖摩擦着地面一点点爬起来。

“五弟弟。”余卿颖挨的余卿扬最近，见余卿扬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了余卿扬。

虽然身上的疼痛让自己感觉似乎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可还是温暖的向余卿颖笑了笑：“不碍事。”说罢撇开了余卿颖的扶着自己的双手，自己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向后堂走去。

余得龙脸上一丝不悦接着闪过：“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倔了，自己一直宠着他还真没发现他的本性。”

“谁允许你走了？”余得龙虽也心疼儿子，可是他知道不借这个机会断了自己儿女对盘龙山的想法以后会难办的多，“余卿扬不思悔改罚跪祠堂三个时辰，余卿颖余卿蔓难辞其咎罚跪祠堂三个时辰。如果谁私自探视送吃食，就一起跪着吧。”

余得龙不给任何人求情的机会：“田兆派人看着，丽君你扶我去休息吧。”

陈丽君向堂内的重任报了个眼神，扶着余得龙进了后堂。

“卿扬······”马素贞想搀扶余卿扬。

“娘，没事。”余卿扬按住了马素贞的手，“别再惹爹爹生气了。”余卿扬给了马素贞一个安好的眼神，向祠堂走去。

“颖儿，蔓儿快搀扶着卿扬。”余卿茜拉住了想要跟去的马素贞，“五弟弟的身子断断是吃不消的，我跟嫣儿去安抚安抚爹爹。二娘三娘你们要赶紧想想办法让爹爹消气，三个时辰恐会要了五弟弟的命啊。”

“是啊。”余卿嫣也向前道，“爹爹喜欢吃二娘煮的饭菜，二娘你要不亲手做点吃的给爹爹拿去吧。”

马素贞点了点头，看着余卿扬离去的身影眼里难掩自责心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