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别人造成伤害之后说对不起，究竟那个人的伤口是愈合了，还是更深了，根本无人得知，感觉就是为了让自己舒坦而丢出去的辩解。

——《学校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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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安无法忘记那个黄昏，地平线上挂着半个赤红的落日，残破的血红色将天边染成了猩红色。

远处渐远渐近的人声车声，都像是覆了一层膜，听不真切，那么遥远。

像是从另一个遥远美好的世界传来的。

而自己蜷缩在冰凉的地上，身上却是滚烫灼烧的刺痛，脑袋一次次撞击在石灰地面上。

那些疼痛一阵一阵，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眼眶里没有眼泪，身体里所有的液体都变成血，从身体每一个小孔里流失掉，带着生命力和意识，一切流泻掉。

有人扯着自己的头发，将她一次一次的撞向地面，有人用脚膝盖用力的顶过去，小腹胃所有的器官都移了位。

嗓子呜咽的已经发不出嘶吼声，疼痛被无限放大。

一瞬间，恐惧像巨浪一样，将柳南安淹没。

无助极了。

最后一次头与地面的撞击，柳南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切又都归于了沉寂。

熟悉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吸进五脏六腑，刺激着鼻腔内壁的粘膜。

醒来后，她还是躺在那个病房里，里面空无一人，洁白的窗帘飘动。

病房静的没有声音。

momo又去做手术了，病房里没有人。

头顶挂着的是混着稀释过的营养液和葡萄糖的血浆，顺着透明软胶管流进体内。

每一次是呼吸都有白色的雾气吐在氧气罩上。

柳南安觉得躺在床上的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残破。

医生告诉她，她身上所有烧伤伤口缝合的线都崩开了，除此之外有一些轻微脑震荡，身上多出淤青出血。

而脸上伤口的面积更大了，基本上……半张脸都毁了。

柳南安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已经成了怎样一副骇人的模样，只是心如死灰的没有任何反应。

而几天后的法堂之上，柳南安拖着残破的躯体，坐在被害人的位置上，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正义结果。

而对面坐着依旧嚣张跋扈的几个男生，对此不以为意，看着柳南安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挑衅。

最后，有的因为未满十四岁，不负任何刑事责任，无罪释放，有的满十四岁，不满十八岁减轻处罚，仅判三天就被领回家中教育。

他们以后的人生，依旧是舒服坦荡的。

却给她留下了一辈子的阴霾。

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所谓正义的裁判，不过是披着正义的欺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