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人欺负一个人是欺凌。

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人也是。

那么一万人呢？

是正义啊。

真奇怪 。

——富士相机 《富士相机X70·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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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安握着圆润肮脏的篮球，按的骨节和指尖泛白。

“说你呢！听不懂话是不是？”

那聒噪带着痰的黏稠声音让她只觉得黏腻恶心，想要一篮球扔过去，瞬间世界安静。

可是，她不敢，她没有那个胆量。

她蜷缩在自己卑微孤单的世界里，不想欺凌别人，也不想被人欺凌。

想要反抗，却没有那个胆量和能力。

有时，她都唾弃自己。

没用的东西。

柳南安终是抱着篮球慢慢吞吞朝那边走，脚下的石子硌的脚生疼，腿像是缠上了无数的藤蔓，牵制着她的行动。

“快点着！磨磨唧唧的。”

柳南安将手里的球递到男生手里，低着头便准备走，却被男生猛的抓住了胳膊:“诶？这不是柳南安，柳大学霸吗？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想走？”

柳南安力气本就不大，加之那男生有意不让她走，柳南安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觉得心下一凉。

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往上冒。

“听说那姓安的老婆娘一下午没上课，合着的接待我们这柳大佛去了？刚刚过去的是姓安的吧？”

柳南安：松开我。

柳南安稳住声音试图推开男生，那手腕上的力量却更使劲了几分，捏的柳南安的手腕生疼，像是下一秒就能把她捏碎。

那男生见柳南安反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诶呦呵，脾气倒是不小啊，因为你，我们受了多少罪啊？”

“你他妈一走留了一屁股的脏东西，值日卫生让我们哥几个扫，安婆娘一天到晚把你挂在嘴边，你倒是挺会装啊？”

“装什么好学生，骨子也不知道有多浪，跟差十几岁的老头上了——”那男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柳南安抬手就是一巴掌。

声音突兀在落日余晖时的篮球场响起了，响亮又刺耳，霎时间一切归于沉寂，没有任何声响。

远处忽远忽近的嬉笑声，几只蝉在树头聒噪的鸣叫。

柳南安握紧了微颤的手，掌心火辣辣的疼，小小的裂开的伤口往外渗出了一些血。

她目光低沉阴鸷的看着捂着脸震怒的男生，抿唇倔强的什么也不说。

“他妈的。”那男生一下子就怒了，啐了一口唾沫举起拳头就落了下来，重重的打在了柳南安的右脸上。

柳南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脸上没有愈合的伤口瞬间崩开了，鲜血瞬间蔓延整个纱布透出了黑色的口罩，却看不见颜色。

柳南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忽明忽暗耳边都是嗡嗡的响声。

脸上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能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进领口。

黏腻，滚烫。

拳头和力量还在不断的落下，柳南安只能蜷曲着身子减少自己的痛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全数崩裂。

血渗出了纱布蔓了出来，沾到黑色的衣服上，什么也看不到。

那些落下的拳头上沾染的，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谁的。

那么刺眼，那么嘲讽。

那是柳南安第一次面对肉体攻击的校园暴力。

但却不是唯一一次，这样的事情伴随了她之后的整个学生时代。

每一次都滚烫，真实。

血淋淋的撕裂她的伤口，肆意的蹂.躏，践踏。

如今躺在地上任人欺凌的她终于学会了

忍气吞声。